官鹽降價,使私鹽無利可尋,百姓可以買得起鹽,吃的起鹽,再厲行禁鹽,私鹽自然而止。”
鳳景乾搖頭道,“鹽價飆高的原因有許多,也不是無故升到這個份兒上,直接下旨讓他們降價,賠本兒的買賣,鹽商們是吃不消的。”
“吃不消就不要請他們吃這碗飯了。”明湛道,“要我說,鹽運衙門也不必這樣十幾道部門,直接一道部門用來賣鹽引就是了。鹽引呢,全部改為小額鹽引,從兩百斤、三百斤、四百斤、五百斤,一直到大額不超千斤,小額不超兩百斤,由朝廷訂了價,誰都可以買,誰都可以販鹽。我想朝廷的鹽會賣的更快,幾個鹽廠,鹽課銀子每季一結,收入了不會比現在少。”
鳳景乾頭一遭聽這樣新奇的說法,不由問道,“這樣鹽價便能降了嗎?”
“鹽引的價錢是朝廷訂的。因為販鹽的人多了,為了銷售,鹽價必然會在一個適度的範圍的。這價格,最好由市場自己調節,如若不成,也可以由朝廷干預。”
“若是有大商人龔斷食鹽呢?”
“如此居心叵測之人,斬之即可。”明湛的語氣輕鬆的彷彿在說,給我上碟子酸角糕吧。
鳳景乾卻知道這並不是玩笑話,此事,若讓明湛來做,就是這種結果。
鳳景乾倒是頗為心動,問道,“你是怎麼想出來的?跟你父王說了沒?”
“沒呢,只是一個想頭兒。鹽政關係國本,最好是先找一個鹽廠試驗著來。”明湛道,“國富則民強,我本來想再周全些跟父王講,先跟伯父說,若有什麼要改進的,伯父您指點我一二。”
明湛坦蕩誠懇,眼睛柔亮有神,讓他的面孔有一種恬淡而堅定的光華,鳳景乾知道明湛是真的用了心。
明湛對他並無半分欺瞞,鳳景乾想了想,竟迫不及待的喚了馮誠進來,吩咐道,“去鎮南王府,傳朕口諭,召鎮南王火速進宮,有事商議。還有,去御膳房說一聲,做幾道明湛喜歡的菜來。”
馮誠恭謹的應了,心道,這位世子真是個能耐人,聖眷不衰哪。
鳳景南午飯都沒吃就進了宮,正趕上午膳,三人一道用的。
用過飯,鳳景乾也沒去午休,直接叫明湛把鹽課的事與鳳景南重複了一遍。
鳳景南心裡把明湛下了油鍋,好一個混帳東西,我說怎麼沒動靜,貓這兒給我下套兒呢。不過,在鳳景乾眼前並不適合教子,仔細琢磨了一遭,“說什麼都是空,還要試一試才知成效。只是有一樣,那些鹽販子富貴慣了的,一時間奪了他們吃飯的傢什,不說朝廷,江南都要搖三搖。”瞪明湛一眼,尋明湛麻煩,“這當如何解決?”
明湛挑眉一笑,“自然有後手。”
“今年鹽課低糜,還得從他們身上找補回來。”明湛勾起唇角,“這就需要朝廷做好準備。一面放出鹽課改革的訊息,另一面,就要從內務府著手。皇伯父,除了鹽課,茶葉、絲綢、瓷器,這些東西,都在內務府的手裡。如今國人善飲,好茶供不應求。再者,絲綢瓷器這些東西,北至蠻族,南到西洋,皆有大利可圖。內務府素來是三姑六婆的便將好東西糟蹋了,空做人情,於朝廷有何益?如今拿回來,將茶道、絲道、瓷道拍賣,價高者得。那些鹽商失了飯碗,正要找門路兒謀生,豈能不覬覦內務府的生意。他們有的是銀子,只要些許手段,還怕他們不乖乖吐出錢來。”
鳳景乾大笑,按了按明湛的肩,暢快道,“不枉朕對你的期待,”又對鳳景南道,“有明湛在朕身邊,可增壽二十年。”
鳳景南心道,這麼個吃裡爬外的東西,我得折壽三十年。
原本還為銀子發愁的鳳景乾,一時覺得雙肩輕便,笑道,“明湛是朕的福星哪。”
“雖聽他說的天花亂墜的,也不知成效,還是要找個地方先試一試再動兩淮。”鳳景南不得不將明湛拔出火坑,持重道,“既然是明湛提的,雲南鹽課的事兒先交給他去做,以觀成效。若是效益好,皇兄再發諭兩淮,有云南在前,正好堵了那些鹽販子的嘴。”也堵了朝臣的嘴。
鳳景乾求之不得,無有不允。
鳳景南將明湛拎出宮,父子二人同居一車,卻是相對冷臉,各自無言。尤其鳳景南,極力的說服自己,這是在外頭,讓明湛帶了傷,皇上臉上也不大好看。
明湛瞅著鳳景南的冷臉,面兒上若無其是,心裡直打哆嗦,生怕鳳景南按捺不住脾氣,直接給他來頓狠的。
哪知鳳景南硬是沒發作。
一直回到王府,明湛一下車便準備溜,“我先去給母親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