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時,長風買了衣衫回來,伺候著明湛換了,期間,明湛又放了幾個臭屁。魏寧忍的好不辛苦,揮手示意長風退下,才低聲惱怒的問,“既然愛放屁,怎麼晌午還跟餓死鬼投胎似的吃那些芸豆?”因是慈寧宮留膳,魏寧在魏太后跟前兒向來極有體面的,用膳時,他與明湛的食案相臨,又素來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機警人兒,自然注意到明湛尤為喜歡一道糖漬芸豆。不承想竟然報應到他的身上。
明湛抬袖掩著鼻孔,一手推開窗散味兒,回身在魏寧掌心寫道,“可能有些著涼。”
魏寧有些微潔癖,實在給明湛噁心的夠嗆,忍不住出言諷刺,“要不您先回宮?”鳳景乾把明湛派給他,不過是為了相互制約罷了。鳳景乾給明湛找了這樣好的一樁婚事,為的便是加重明湛的份量,明湛不是傻瓜,看他在慈寧宮的表現就知道這小子對與敬敏大公主家的聯姻非常滿意,如今小郡君突然意外,明湛決不會這樣罷休的。
明湛搖頭,自衣架上挑起腰帶勒好。
明湛臉上淡淡的,他並非沒脾氣的麵人兒,不過是想與魏寧彼此合作,就算他先前不該捏魏寧的屁股,可已經賠笑道歉,魏寧卻三番兩次的冷嘲熱諷,縱使泥人兒還有三分土性兒呢,何況明湛。
魏寧也覺得沒意思,他並不是氣量狹窄,明湛也非有意,再者,明湛的年紀擺在這兒,縱然有些早慧,也只比自己女兒大兩歲。明湛對魏寧有忌憚,換言之,也是如此,魏寧只得拿出哄女兒的手段,起身幫著明湛整冠理衣,低聲問他,“你要不要現在去茅廁?別趕到路上尷尬,今天的事要很長時間。”
明湛搖頭,指了指魏寧的手。
魏寧直接捂到明湛臉上,笑道,“還怨別人生氣,你自個兒聞聞。”
明湛真就聞了聞,哪裡臭了,一點兒不臭,就算先前臭,這了這會兒,臭味兒早散了,握住魏寧的手,吧唧親一口,毫不嫌棄。
魏寧真不知道該如何教導明湛了,這小子腦袋沒問題吧。魏寧拿塊兒帕子擦了擦手上的口水,曲指敲明湛大頭一記,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以後別亂撅個臭嘴親別人,給人瞧見不大好。”
明湛想,鳳景乾就很喜歡,魏寧還真是口是心非哪,不過明湛還很有些花花公子的意思,在魏寧掌中寫道,“我只親你。”
寫完還眨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盯著魏寧,以增加自己話裡的說服力,魏寧望著明湛不算醜也絕說不上英俊人胖臉,實在很難讓人往歪處想,魏寧放了心,忍不住樂,“再有下回,我可擰你的嘴了。”
“罷了罷了,別說這些沒用的了,著緊的,早些去敬敏長公主府上吧。”
54、文章
魏寧和明湛到敬敏長公主府第時,門上左右已高挑起白色紙燈籠。門房也沒了以往的活絡熱鬧,話兒音主動壓低了三分,心裡如何未知,臉上都是清一色的如喪考妣。
魏寧等是奉聖命而來,長公主府的門房自然上前打揖問安,得知在魏寧身旁的是他家小郡君指婚的鎮南王府四公子,一個小廝頓時嚎了一嗓子,“姑爺啊……”
未來得及再嚎便被急匆匆趕出來的管事一腳踹飛,心中暗罵:不省事的奴才,咱家小郡君現在都歸西了,你還敢嚎什麼姑爺不姑爺的!
管事單膝著地行一禮,用袖子沾了沾眼角,“四公子、魏大人裡面請,小東西不曉事,叫兩位爺笑話了。”雖有皇上賜婚在前,可一未過禮,二未小定,小郡君薄命,再稱呼姑爺就有些不妥當了。
魏寧做了個請的姿勢,明湛看他一眼,魏寧的目光柔和寧靜,明湛微頜首,率行一步進了敬敏長公主府,魏寧與後相隨。
聽說明湛來了,敬敏長公主還是強撐著身子在房中一見,小郡君身份再也尊貴不過敬敏長公主的,長公主房間奢華精美,獨羅帳已換了寶藍色,蓋在身上的錦被香衾也換了天青素色。敬敏長公主頭上的髮簪釵環一概取下,一頭青絲顯出幾分篷亂。
魏國公也在一側陪伴髮妻,夫妻兩個都是眼圈兒紅腫,憔悴神傷。尤其是敬敏長公主,彷彿一瞬之間老了十歲,眼角的魚尾紋細細密密的延散開來,露出芳華不再的老態。
明湛作了個長揖,敬敏長公主聲音喑啞,“不必多禮,明湛、魏大人,都坐吧。”
魏寧先勸慰了這夫妻二人一番,溫聲道,“皇上剛得了信兒,極是傷懷,命四公子與我詳查此事,定要給小郡君一個公道。”
魏國公黯然道,“萬歲隆恩,臣感激不盡。小女之事,全賴四公子與魏大人了。當日隨公主出行隨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