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亦是順理成章,如若找不到皇上,想要對抗祺王……怕是不易。”
“何止不易,”南疊楓道:“當今皇上乃先皇獨子,祺王爺亦是老祺王唯一血脈,如果皇上找不到,那祺王登基就是早晚之事。”頓了一頓,又道:“月前論武大典時百川山莊已答應與十二衛串通來往,前幾日又收下了薛駿帶來的麒麟紫金盃,與長榮帝一朝關係已是匪淺,祺王當政之後,恐連百川山莊亦是眼中之釘。”
“祺王位子都未坐穩,百川山莊百年來根基雄厚,祺王近期之內應是不敢妄動。”
“就算祺王不敢妄動,百川山莊亦要選擇如何自處。皇上若是真的失蹤,天下理所應當歸於祺王,但百川山莊與皇上應諾在先,若是一夕之間倒向祺王,從此要如何立信於江湖?”南疊楓微垂下眼,復又抬起,道:“況且,能讓皇上突然不見,誰知祺王暗中勢力又有多少?”
話音剛落,便聽院門外一陣輕叩之聲,一個清脆聲音試探地喚了一聲:“南公子?”
屋中昏黑一片,但院門卻是大敞而開,也無怪這小侍會猶豫。南疊楓乾脆三兩步走向院門,見是葉剪繁身邊跟著伺候的侍童,挑了挑眉,道:“什麼事?”
那小侍向南疊楓恭恭敬敬行了個禮,道:“莊主問南公子是否方便同進晚膳,順便議幾件事。”
“莊主客氣了,”南疊楓向小侍點了點頭,道:“我這就過去。”說著抬了抬手,示意小侍在前領路。
“楓。”呼延嘯也跟了出來,喚住南疊楓。
南疊楓頓步回頭,挑起一邊眉尾。
“你這身上還發著熱,父親讓我過來問你,今晚不如就去寒花院休息,也好有個照應。”
南疊楓默然地看了他半晌,道:“好。”便跟著那小侍拐入小道去了。
月過中天,子時過半。
南疊楓站在寒花院的門前,正猶豫著已是深夜要不要敲門,院門卻被無聲地一把拉開。
“呼延?”
呼延嘯上前一步,輕拉了南疊楓一把將他讓進門裡,指了指與主屋相隔一個精巧花圃的小屋,道:“也是你住過的屋子,都收拾好的。”
南疊楓抬頭望了一眼泛著暖黃光暈的小屋,精緻的眉心微蹙起來,道:“世伯也還沒休息?”
呼延嘯聳聳眉,道:“嗯,父親他好像有話要跟你說。”
南疊楓微微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往那小屋走去。
原本今日一早呼延鐸就將自己約到了寒花院,應就是有事要講,卻給自己發熱昏厥一番折騰,弄得不及言說。
輕手推開屋門,呼延鐸正兀自坐在桌旁閉目養神,聽得門口的動靜便開啟眼來,一雙矍目炯然有神,絲毫不見半分倦意。
“累了罷?”呼延鐸向南疊楓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對面,移了杯淡茶過去。
“小侄竟忘了世伯有事交代,讓世伯空等這許久,實在不該。”南疊楓坐了下來,將那熱茶兜在掌心,道。
“不要緊,你有要忙的事。”呼延鐸搖了搖頭,道:“把手給我。”
南疊楓依言撩起衣袖,將手伸給呼延鐸。
呼延鐸按著南疊楓的手腕切了半晌脈,道:“所幸你內力深厚,這發熱倒也去得快,此時探這逆氣,果然是找不到了。”
南疊楓用手背撫上自己的額頭,果然已是微涼,而這發熱是何時退去的,自己竟未察覺。
呼延鐸收回了手,道:“你這逆氣既然自小就有,這麼多年了也都一直相安無事,應是沒有大礙,你不用擔心。”
“嗯。”南疊楓應了一聲,端起淡茶來喝了一口。
屋中一陣沉寂。
許久,呼延鐸開口道:“葉剪繁找你去,是為了皇上失蹤的事罷?”
“嗯,”南疊楓點頭道,“只是知曉了些當日情形而已,眼下並無萬全之策。”
呼延鐸也點點頭,抬手給自己也倒了杯淡茶,潤了潤嗓子,道:“其實,世伯今天找你來,是想問件私事。”
“私事?”南疊楓挑挑眉尾,道:“世伯跟小侄勿需客氣,請說無妨。”
呼延鐸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呼延嘯慣有的溫軟笑意,道:“原本這事在這當口也算是微不足道,但許是世伯年紀大了,事情憋在心裡,總是覺得不痛快。”
南疊楓點了點頭,以示瞭解。
“明日山莊慶典,你做為百川山莊繼任莊主的事會正式宣出,”呼延鐸略略一頓,道:“不知到時你師妹會否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