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頭扎進藏書樓,大有閱盡群書心始安的勁頭。
他自小錦衣玉慣了,自離開平京後少有這般安逸閒適的日子,在此便住得十分愜意,又兼沉迷醫術古籍,竟有些樂不思蜀之意,直住了一月有餘,絲毫沒有住得不耐煩的意思,陰寒生巴不得他多留些日子,也是絕口不提回夷陵之事。
日子轉瞬即過,轉眼入冬,天氣漸漸變涼,這幾日更是陰霾不斷,難得這日上午天色晴朗起來,日頭暖洋洋的照下來甚是舒服,懷風照舊窩在藏書樓中,撿了本《諸病源候論》拿到窗下,歪在張竹編的美人榻上翻看。看到快晌午時,眼皮漸漸滯澀,又過片刻,手中書本掉在胸前,竟是盹了過去。只是他身子半躺著,便不如在床上睡得踏實,迷迷濛濛中聽見門口有人喚,「陰公子,陰公子!」
聽起來似是伺候他的綠雲。
懷風睡得魘住了,雖聽得見卻出不了聲答應,偏那竹榻與門口間又隔了兩隻書架,將他身形掩住了,綠雲看他不見,叫了兩聲不見人應,以為沒人,便同另一人說道:「陰公子不在這裡,咱們往別處尋去。」
另一個道:「往常都在這裡頭的,今兒個卻是去哪兒了?不如叫莊總管知會了各院管事派人幫咱們去尋吧,咱兩個找的話得找到什麼時辰去。飯菜都已擺下,少主正等著呢,一時半會兒若尋不到人,可不得讓少主等得不耐煩嘛,到時生起氣來,少不得有咱們排頭吃。」
這個聲音卻是綺虹的了。
卻聽綠雲道:「少主等別個或有不耐煩的時候,等這位陰公子卻是再耐心不過,斷不會著急生氣的,你怕什麼。」
懷風聽了這話便有不解,那綺虹也是納罕,問她,「這話可怎麼說?」
綠雲嘻嘻一笑,壓低聲兒道:「你沒見咱們少主看陰公子的眼神,又是小心又是歡喜,好似看心上人般,便是傻子也看得出來。再說了,咱們苑子裡這許多要緊地方,一向都是不準人進去的,就拿這藏書樓說,平日裡除了掃撒的僮兒,你見讓誰進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