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便已看到前面的球球停了下來。
他本只是覺得這裡看著有些陌生,但下了馬剛一抬起頭,只見面前是一座恢弘而龐大的府邸,硃紅的大門上一樽牌匾,上面粗豪狂放地寫了三個大字——丞相府。
這裡,竟然是段越天的住處。
上官驚鴻一手牽著馬,剛想邁步走上寬寬的石階,卻不知為何忽然遲疑了一下。
段景玉怎麼會在丞相府?
他若是在這裡,又為何不肯回景玉府。
這個日子,他絕不會忘記。除非是……有了重大的變故。
上官驚鴻的身子稍稍繃緊,順手就想要往腰側摸去,可卻緊接著意識到他穿著這一身殷紅華麗的錦袍,根本就沒帶上佩刀。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小細節,心底忽然之間就泛起了很不安的感覺。
球球蹲在腳邊,還用頭蹭了蹭他的靴子,似乎是在催促著。
上官驚鴻最終還是步伐緩慢地走到了兩扇緊閉的硃紅大門前,還當真有些奇怪,這偌大的丞相府居然沒有個門人。
即使是如此,該有的禮數當然也不能少,他伸手抬起金銅的門環重重地扣了兩下。
在原地等待的時間很短暫,很快地,那兩扇硃紅大門已經發出低低的吱呀一聲向裡開啟。
而從裡面一步步走出來的人,竟然是腰畔懸著長劍一身玄黑色勁裝的齊寒疏。
「上官將軍。」
他膚白如雪,一頭長髮全部束起,格外凸顯出了那鋒利如尖刀的眉宇。
一雙淺褐色丹鳳眼裡滿是森寒的神色,齊寒疏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長樂侯就在府裡,他託我帶話給你。」
「他悔婚了。」
上官驚鴻的身子輕輕地哆嗦了一下。
那一瞬間,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具體仔細的想法,就只是忽然之間覺得冷,幾片飛雪簌地落在脖頸,冰得滲人。
他有些笨拙地後退了一步,像是在懼怕著齊寒疏漠然的神情一般。
「他悔婚了。」
齊寒疏再次重複了一遍,他的目光從上官驚鴻臉上劃過,帶著種近乎惡意的尖銳。
「我、我想見他……」上官驚鴻吸了一口氣,語聲竟然還是剋制不住有些發抖。
齊寒疏看著面前的年輕將軍第一次顯示出這樣有些軟弱的神態,就連站姿都不由有些畏縮起來。
他神色複雜地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道:「景玉不想見你。」
上官驚鴻下意識又想要去腰間握緊刀柄,可還是摸了個空。他覺得手心都是冷汗,嘴唇抖了一下,卻竟然說不出話來。
他想問一句為什麼,可卻懦弱地不敢說出口,他害怕知道那個答案。
雪下得越來越大,可不知何時起背後卻站了許多的人,他們的竊竊私語聲伴隨著雪落的簌簌聲不斷地傳入上官驚鴻的耳中。
「看吶,堂堂大將軍偏要嫁給個男人,當真是不要臉。」
「得了吧,他想嫁人家長樂侯卻還不稀罕呢,這不,趕他走呢嗎?」
「就是,長樂侯那般俊俏貌相,人又風流,哪看得上他。」
上官驚鴻只覺得臉上忽然之間又開始發燙起來,燙得炙人,緊接著就連身上穿著的殷紅錦袍都彷彿變成了一團烈火,燒得他心口一陣陣的窘迫苦澀。
可即使已是這樣,他、他卻竟然還是不想離開。
「齊統領,我……就只想見他一面。」
他語聲低沉沙啞,可尾音中卻不由自主帶上了一絲乞求般的顫抖:「我、我還有些話要與他說。拜託統領了……可否跟他講一聲。」
「景玉他……」齊寒疏剛想開口,卻感到肩膀上被輕輕拍了一記,一轉頭,赫然就是一身湖藍色錦袍的段景玉。
他俊俏得近乎女相的面容上,竟然還是帶著那麼一絲淡淡的笑意:「見一見也好。」
說到這裡,他已往前邁了一步,看著石階上站著的年輕將軍,輕聲道:「上官將軍。」
……
段景玉就這麼眼神平淡地看著三步之遙的上官驚鴻:「將軍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年輕的將軍身穿殷紅豔麗的錦袍有種別樣的風情,可那修長的錦袍畢竟單薄,他的臉或許是因為寒冷隱隱有些蒼白,連嘴唇都失去了幾分血色,甚至能看到他的手指在袍袖下微微顫抖著。
段景玉桃紅眼微眯,竟然是輕鬆地笑了笑,隨即漫不經心地開口繼續道:「將軍,其實你不是孤兒、你姓狄,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