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桌自然也都有數個館裡美妙少年相陪。
段景玉無意停留,徑自上了二樓才開始與一些坐在屏風隔出的雅廂中的人打起招呼。
他雖也是來尋歡的,可是身段姿容都風流俊俏,眼角一點硃砂痣更是明豔欲滴,這麼翩翩走過之時,竟是比辰星館裡的頭牌還要引人注目得多。
所幸這裡坐著的人都知道段景玉的身份,對這位煙華京都最風流浪蕩的長樂小侯爺即使再垂涎,也不敢有絲毫逾矩。
段景玉一路走到第三層,才終於在一間房門前停下,曲起指頭扣了扣。
片刻之後,房門吱呀一聲從裡面被開啟。迎出來的年輕男人有著修長勾人的身段,還帶著一絲剛剛沐浴後的淡香。
段景玉面上微微一笑,不等對方開口,伸出手臂輕輕一勾男人細窄的腰肢便推門走了進去。
……
深夜時分。
房裡點著味道濃郁的香薰,段景玉就靠窗坐在矮几前,慢悠悠地搖晃著手中的青玉酒杯。
他身旁的年輕男人正盤腿奏琴,一頭漆黑的長髮披散下來,輕薄的雪白長衫微敞開露出了大片的光滑肌膚,修長的手指在琴絃上撥動的動作煞是好看。
「你也累了。別彈了,我們說說話。」段景玉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液,淡淡地開口。
「文青不累。」白衫男子輕聲應道,隨即依舊乖巧地放下了琴:「侯爺想聊點什麼……?」
段景玉笑而不答,只是轉頭看著身畔男子秀逸耐看的眉眼,慢慢地,目光才意味深長地往下滑落到那白衫敞開處的鎖骨和肌膚上。
名叫文青的男子雖是辰星館的頭牌,可是被眼前的長樂侯爺那一雙淺墨色的桃花眼這樣微微眯起看著,只覺得身子一熱,腦子裡更是亂糟糟的,忍不住便微微想轉開頭逃開。
「嗯?」段景玉只是懶洋洋地一伸手,托住文青的下巴把他的臉又扳正了回來。
文青輕輕一抖,似是有點承受不住段景玉的視線,順勢倒在段景玉的懷裡才喃喃地開口:「那侯爺……今晚在這兒過夜嗎?文青、文青這幾日,當真想您得很。」
「你想我?我們有多久未見?」
「三日,可文青心裡……」
「三日你便已想我了,那麼……」段景玉唇角微翹,雖然懷裡擁著的男子身段柔軟纖瘦,可心裡卻想起了那個有點木訥倔強的上官將軍。
先前那一吻,這幾日應該已經讓上官將軍心裡翻騰了好幾輪,若收網太遲,可別讓他徹底把這事兒忘了。
既是如此……段景玉略一思量,放開文青道:「今夜不留了。我尚還有些事,現在也就要走了。」
在這種時候忽然被鬆開,文青雖然也怔愣了一瞬間,卻還是順從地站起身,為段景玉整理了一下衣袍才輕聲道:「是,文青送送侯爺。」
「不必。」段景玉略一擺手,便自己往屋外去了。
文青站在門口,直到段景玉的身影消失,眼神才終於漸漸黯淡了下來。
文青早就聽說過這位長樂侯爺雖是出了名的多情,可是一旦膩了卻又是無比的決絕,再也不會有絲毫眷戀。是以單這辰星館裡,就不知有多少小官相公曾為此心碎。
先前他未曾領教過這位侯爺的手段,還曾有所不解。
可如今與段景玉這般親近的相處,被那樣一雙風流的桃花眼看著,那人眼角一點紅痣在燈火下更是鮮豔欲滴,他也才終於明白了所謂勾魂奪魄、無法抵抗的感覺。
他是辰星館頭牌,自然善於討好應酬,可是那句想念,卻……卻當真是心裡所想。
……
總管秦勉把拎著兩壺杏花釀的長樂侯迎進長天府的時候,上官驚鴻本來是在後院練功夫。
聽到侍從的通報之後,起初是有些驚訝,可還沒來得及想太多,秦勉就已經把段景玉帶到了上官驚鴻的後院。
一身湖藍色錦袍的段小侯爺出奇的光彩照人,一手拎著兩個小小的酒壺,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現在是什麼時辰。他看了看上官驚鴻手中的刀,無比自然地開口道:「上官將軍在練刀?」
「是。」上官驚鴻一愣,還是微微行了一禮才開口:「段侯爺深夜拜訪,可是有事?」
「無事。」段景玉很乾脆地搖頭,舉了舉手中的酒壺道:「只是想找將軍喝點酒。」
上官驚鴻沉默了一瞬,一時間還是忍不住想到了數日前與這個俊俏男人在萬和宮外那一個短暫的親吻。心緒雖然複雜起來,可是見段景玉似乎完全已經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