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孃親兒子頑劣不孝,您不用這麼上心。”
孃親嘆惜道:“我也不是特意你好,只是在彌補過失罷了。憶柔說你出生時地牢太寒,中了六月的寒毒,所以更厲害。五歲那年又在崖下凍了一夜,所以身體便壞了。是孃親沒有好好照顧你,所以作些補償。”
我一聽哭得更兇了,眼淚像開了閘的水壩,再也收不住了。
孃親無奈的停下摺子,拿手巾給我拭淚道:“好啦,你也是個男子漢,這動不動就掉眼淚的功夫娘倒是很佩服,咱們家就屬你厲害,眼淚說來便來。”
我又想哭又想笑,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好一會兒才止住,心裡發誓,一定要將孃的臉治好。
十二月,我找個了時機把娘送到了惜生軒,晴軒和宜姐聯手做這個手術,具體怎麼做的,我被迷藥迷了不知道。我醒來以後,哥要去救涔哥,所以讓我去他哪裡冒充一段時間,我獨立指控大軍,打敗了鴻雁的三員上將,但是我也從馬上摔了下來,昏迷不醒。
等我醒來的時候,腦子有點糊塗,只見自己在一個極雅緻卻又大氣,精美卻又軒朗的臥房裡頭,床尾還靠著一個美人。我一看那美人正在閉目休息,不覺呆住了,好一會兒一股子酸水衝斥頂門。我們兄弟都算長得不錯了,可是跟眼前這個略有些眼熟的天上人比起來,只有捧鏡子的份了。心裡一酸,腦子倒清醒點了。我不是在軍中麼,好像我從馬上摔下來,摔下來也應當在司馬大哥身邊,怎麼會到這美人的香閨中來。難道兵荒馬亂,我們打了敗仗,我被這姑娘救了,很有可能。看那美人含情脈脈的守著我的樣兒,一定是看上我了。啊,這可是好事,小凌哥哥看來要當皇后不可能,眼前這姑娘剛好可以做我老哥的壓澤夫人和西呈皇后,也就我哥那副臭皮囊還勉強配得上這姑娘。不過先讓我偷偷親兩下,嘿嘿有便宜不佔,王八蛋。
我躡手躡腳的上去,湊到那姑娘的鼻子上親了一親,退後兩步看看,捨不得,再親兩下,食色性也,我可不是荒淫,而是那姑娘長得實在太可愛了,完美無缺。剛想再親,那姑娘就睜開那雙天空般明亮的眼睛看著我。我嚇了一跳,可是對上那眼睛,我就痴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要把她拐回去給老哥當妻子。我便大展笑顏,可是怎麼笑都覺得珠玉在前,形如瓦礫這句話來形容此刻的我,最恰當不過。
我難堪的笑了笑,作揖道:“不知姑娘是何方仙境中人,小可委實唐突冒犯。”我剛想說幾句什麼“沉魚落雁”……這類的話,卻認為這些話用在這姑娘身上俗不可耐,結巴了好一會兒才道:“人間最美不過三月春景、夏日綠波、中秋明月、隆冬瑩雪,但那四種景緻怎比得上姑娘生意無窮、神姿逼人。不可慚愧,小可真的配不上姑娘。不過小可有個哥哥,姑娘如不嫌棄……”我連自己也不知道在胡說什麼,只由一張嘴信口開河。
突然我聽見身後明姨奇怪道:“小主子,您在胡說什麼姑娘姑娘的,主子最忌諱人家叫他姑娘。”
我剛想問明姨我在哪裡?突然我想起來給孃親換臉的事,又想起自己在南拓和北夏見過的娘十五歲時的容貌,不由得慘叫一聲:“不會吧,怎麼是娘喲,哎呀丟死人了。”說完怕孃親打我,哧溜一下鑽到床低去了。孃親生氣道:“出來,你這個小壞蛋騙過多少人了?”
我縮在床下道:“男子漢大丈夫說不出來,就不出來。”三位阿姨都氣得直樂。後來在一桌子好吃的東西的誘惑下,不掙氣的肚子出賣了我,把我從床底拱了出來。我坐在孃的下手,雖然桌上全是娘和我愛吃得點心,可我卻一直盯著娘看,哈哈古人太厲害了,秀色可餐不就是為我娘造的麼。
孃親被我看得很難受道:“不是肚子餓得出賣自己了麼?老看著我,不吃做什麼?”
我脫口而出道:“孃親沒聽說秀色可餐麼?娘這樣的秀色,兒子一輩子不吃東西也餓不死。”
孃親順手拿起筷子就打下來,我雖然躲得快,還是腦上起了個大包,我在桌子底下藏著不敢上去,最後明姨笑得要命,把我拖出去吃飯。
(兩個丫環起笑道:“主子,您太誇張了吧!”
“誇張,等你們見到我娘,就知道我誇不誇了。”)
我本來對北夏、前秦、南拓、昊軒四國的帝君恨得牙癢癢,這四個狗東西到處造謠,誣衊我孃的清白。可現在看見孃的勝過天人之姿,我很同情他們四個,紅顏禍水啊,一點兒不錯。我要早生三十年,要不是我孃的兒子,我也要費盡心血把我娘弄到手,然後造個玉閣供起來,只准我一個人看,別人碰都不許碰,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