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選,徑直走到排在最末幾排的凌錚身邊。”
嗷!這就要反轉了麼!葉琛激動得拉起傅川的手,用力的搖了搖。他平時在酒樓聽評書,也是最愛這些反轉的戲碼,那些歷經磨難的俠士英雄報仇血恨之時,最是酣暢淋漓。
傅川亦是聽得心神盪漾,反握著葉琛的手破顏而笑道:“我一早猜到,太宗皇帝準是早就相中了凌太閣的。”
“要知道,當時可沒人料到太宗怎會有如此突兀舉動,更沒人知道太宗此舉意欲何為。紫辰殿前近千眾人皆屏息靜氣,若大場地,靜如針落有聲。”
清虛子的述說,讓人仿若身臨其境,是以眾人亦緊張的屏息靜氣,若大正殿,亦靜如針落有聲,只有篝火偶爾爆出清脆的爆炭聲響,炸出幾點火星,照亮幔賬下女媧娘娘端莊聖像。
“話說太宗走至凌錚面前站定了,其他的侍選呼啦啦的跪成一片,凌錚當時亦是心跳如擂鼓,正要行禮跪拜,卻被太宗伸手扶了起來。太宗上上下下將他打量了一翻,突然問了他一句話:‘世人謗你、辱你、輕你、笑你、欺你、賤你,你欲何為?’就這麼簡簡短短的一句話,卻幾乎讓這個堅強的少年當眾流下淚來。”
晏南山曾看過這篇《寒山拾得忍耐歌》,這一段應答他是極熟的,一時間幾乎忍不住說出來,卻終究還是抿緊唇,將差一點兒便要脫口而出的話嚥下肚去。
“要是我,便會告訴皇帝我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誰欺負我,我便十倍的欺負回去!”說罷,葉琛意尤不平,瞧樣子,如果他在場,只怕會趕著替凌錚答了。
“笨蛋!”清虛子瞪了葉琛一眼,“所以凌錚能成為凌太閣,而你,多半落選回來依舊只是一個遊手好閒的小混混!”
“哼!”葉琛自然不服,便問:“那凌太閣當時如何作答?”
“凌錚當時心中雖有千般委屈,卻只是答道‘錚愚昧,還望陛下指教。’太宗見凌錚如此識大體,甚是滿意,便笑道‘好孩子,待你今晚侍寢時,朕再親自指點你罷。’就這樣,竟當著千餘人的面,徑直拉了凌錚回宮去了。”
“啊……”眾人皆未想到這個曲折悲情的故事會是這般香豔收場,怔驚過後,那些漢子瞧著幾位猶自傻乎乎的小侍選,皆神情曖昧的笑了起來。
“然……然後呢?”葉琛臉也很紅,但幾個侍選裡頭就數他臉皮最厚,竟還想聽下文。
“然後麼,眾位侍郎都沒想到入閣第一夜,竟真的是由一個連名份也沒有的侍選捷足先登,侍寢龍德殿。不過第二日,太宗便下了御禮,冊封凌錚為侍御郎,並賞了靈芝福袋。凌錚一連在龍德殿侍寢七夜,隨後太宗更是破天荒的賞其入住金昭體元殿以示恩寵,是以凌錚入閣時份位雖低,卻也就此在後閣中有了超然的地位。與此同時,幾乎一夜之間,京城的那些關於凌錚的流言便煙消雲散了”
聽到這兒,晏南山忍不住在旁低語:“這事,定是有人幕後主使!”
“是誰這般惡毒,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傅川瞪大眼睛,顯是不敢相信還會有這種事。
“確實如此。後經查出,謠言之事乃是另外五位遼州侍選勾結舉事,意圖陷害凌錚。”明晦不定的火光下,清虛子的神情令人難以捉摸。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而凌錚太過出色,這就阻了其他人的進選之路。不過凌錚受此挫折,倒也不失是人生中的一道歷練。古語說得好,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前朝與後閣歷來更是名利是非之地,無關善惡,只有強弱之分。強者都想往高處走,是以人人都只能踏著他人的血肉往上爬,你若不夠強,你就只能成為任人踐踏的屍骨,成就他人輝煌。凌錚雖說一時得寵,但在後閣依舊身份低微,他這一路行來經歷了多少波折坎坷,只怕是難描難述。不過最終,凌錚還是在後閣排除一切險阻,凌雲直上一路晉升,並在西域立功回朝後,正式成為後閣之主,在宗廟被冊封為尚君,貴敵天子。此時此刻,誰還會記得小小凌侍選當年廟試時只得了中下呢?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矣……”
晏南山心中同樣感慨萬千,凌錚當年曾在宗廟摔得粉身碎骨,今朝卻也是在同一個地方享萬丈榮光,很難說這是不是造化之功。但不得不說,正是艱難與挫折,才成就了凌錚傳奇的一生。
不過,晏侍選可不覺得自己僅僅是聽了一個故事這麼簡單,道長話中另有深意他豈不知。赴京候選之途,本就不易,只是自己從未願意去正視過,而今,卻隨著清虛子的一番話,將所有的艱苦險惡,赤裸裸的剝開在各人面前。一抹寒意,侵上心頭。
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