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殷承煜忍不住問道。
“說它不是逍遙散,也不對,因為逍遙散就是出自它身上。這種東西叫象谷,產自天竺,果實有劇毒,可令人成癮,但是人若一次服下大量,很有可能會死亡。”
巫傷命皺起眉頭,道:“吃了逍遙散,若是成癮不深,可以戒掉,但是一次服用大量,目前我沒有見過醫書上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毒。”
殷承煜一聽巫傷命的話,絕望地踉蹌了一下。
“連你都沒有辦法……”
巫傷命道:“容我再想一想。”
殷承煜頹然地坐在一邊,他來回奔波這一趟,肩上的傷口崩裂了,血染滿了衣裳,巫傷命看不下去,替他包紮起來。
殷承煜歪著頭,道:“如果我用我的全部內力幫他解毒,是不是有希望?”
巫傷命道:“不一定,我沒有試過。你這一次倒是想開了,之前如果你也這麼通透,他何苦會受那樣的苦,你們之間的仇怨又怎會這樣深。”
“我……是真的,後悔了。”
“你後悔也沒用,不如我們試一試,死馬當活馬醫。只是你得想好,一旦決定,那你以後可能就是廢人一個,成功還好,失敗則是……”
“不用想了,我決定了。”殷承煜淡淡一笑:“若是能就此贖罪,那我可就賺了,我們也就能重新開始了。”
“師叔,大師兄他已經跪在師尊墳前一天一夜沒有吃過東西了。”秦之平急的團團轉。
無心子閉目不語。
自從巫傷命替林之卿解了毒,殷承煜便不見了蹤影,恰在此時,江湖上橫出風波,有個自稱天都客的神秘人四處找白衣教的麻煩。白年不得不親自出馬,臨行前他給雞鳴狗盜留下二十萬兩白銀,道:“不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雞鳴狗盜此時卻有點為難了。
且不說林之卿傷重未愈,單他們四個要去往何方,還是一個需要好生思量的問題。
若是真如白年所言去扶桑,則勢必會受他的勢力鉗制,不得自由,真要離開土生土長的地方,他們還是不捨得的。
正當他們提心吊膽地數著日子的時候,忽又傳來了天都客要挑戰白年的訊息,可想而知白年被他纏著簡直沒有一刻能得清閒,自身尚且難保,根本顧不得理會他們。
他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在青城呆了半個月,林之卿也只見了他們一次。
林之卿瘦的不成人樣,滿臉病容,但是雙目還頗有神采,只是性子更加沉默。
幾個人唏噓了一通,便道:“我們打算先下山,這山上是清修之地,我們……呃。”
林之卿道:“大哥,我知道你們是覺得拘束了,也好,事情都過去了,你們也都先去散散心。”
“你呢?”陳緱問道:“你……是打算怎樣?”
林之卿想了想,道:“我想幫師尊守陵。”
“那姓殷的呢?”
“反正是不會見了,這一次是他救了我,從前的事情,我不想再提。”
他們都知道林之卿性子倔強,做出決定後很難改變,於是只能囑咐他多多保重,以後會再來看他,隨後便下了山。
青城派恢復了以往的寧靜。
百日過後,無心子接任了青城派掌門,林之卿也在這一天正式出家。
第二天,林之卿青衣黃袍,天還未亮便下了山,從此杳無音訊。
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長可以是陰陽兩隔,生死不見,短也只是少年向青年成長的短短一瞬。
秦之平終於在自家嬸嬸的張羅下,相中了一個女子,並且決定成親。
他父母雙亡,除了寡居的嬸子別無親人,因此證婚人是請的無心子。
無心子活了一輩子還未主持過這等喜事,再者這也是無需子去世後青城派的第一大喜事,因此辦的十分隆重。
無心子想方設法廣發帖子,目的只有一個,希望林之卿聽說後能回來。
可惜直到新郎新娘拜過堂,他們也沒有再見林之卿的影子。
雞鳴狗盜備了厚禮親來祝賀,席間也向他們詢問林之卿的下落,但是均無所獲。
大喜之日因為這一點缺憾,也顯得有那麼一絲的淒涼。
入夜後,青城山上破例大擺筵席,直到子時才漸漸散了。
林之卿坐在一棵高大的青松上,一動不動地往裡看。
一年的時光沒有在他臉上留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