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暗的時候,你居然也跟著趕到附近觀摩武學,從頭看到尾。”
我笑了笑,問道,“前日齊昭晨的‘瀟湘劍法’不知韓大當家領悟到了幾分真髓?”
韓玄倚在門口凝視我半晌,忽然浮起一絲淡淡的笑意,“沈宜,原來你比我想象中聰明一點。”
廢話,我若是個蠢人,能活到今日麼?
我對他嫣然而笑,柔聲道,“桂花蜜露和糖醋銀魚冷了就不好吃了,韓大當家的動作能不能快一些?”
韓玄的動作果然很快。
半柱香時間裡,房內就多了滿滿一大缸的桂花蜜露,份量多的足以把我淹死十次。
各種珍饈美食鋪天蓋地擺滿了整個房間,前進一步便能踩到一隻脆皮鴨,後退一步又能踩到一尾糖醋銀魚,如此陣勢,直看得我胃部翻騰不已。
韓玄依舊倚在門口,冷笑道,“吃罷。你只要張口,隨便往哪裡咬過去都能吃到美味,這樣的安排不知沈公子還滿意麼?”
我想我半個月之內是不想碰這些菜餚了。
掙扎了半日,我終於從一堆雞鴨魚肉裡爬起來,猛得提起真氣,直接穿過這滿屋的油膩杯盤,從床上平平掠出門外。
待雙腳站穩,我回頭再看看那個堆成肉山的房間,不由又是一陣反胃。
韓玄在門口處不動聲色的看著,忽然輕輕鼓起掌來,微笑道,“好輕功。”
我瞥了他一眼,哼道,“你今日才知道麼?”
韓玄淡淡道,“我今日才知道,原來你的傷勢早已無礙了。看來莫說餓兩天,就算是餓十天也不見得會死。”
他口裡說著,同時緩緩拔出隨身的夢澤劍來。
我心裡大大一跳,莫非這韓玄惱羞成怒,居然要毀諾殺我不成?我只不過佔了他的床兩天,沒那麼嚴重罷?
正想著的時候,夢澤劍忽然如靈蛇般急速而至,在我的胸前半尺處閃著森森寒光,一股冰冷劍氣從劍尖直透過來,透骨而涼。
他居然真的動手!我大驚之下,急退一步,手中已反射性的拔出劍來。
一招未老,韓玄的夢澤劍方向忽然改變,登時指向我的腰部,由左到右平平的斬過去。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但轉向極快,方向又刁鑽的很,令人著實難以招架。
見韓玄使出這一劍來,我忽然猛省。這不正是前日比鬥時齊昭晨使出的一招麼?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瀟湘劍法裡最為精髓的幾招中的“連橫”罷!
如此提醒之下,我頓時記起韓玄遞過來的第一招也是瀟湘劍法中的招數。
原來他不是要殺我,卻是拿我喂招。
明白了韓玄的意圖,我忽然把劍一丟,道,“不打了。”
韓玄一驚,急忙手中運力,把幾乎砍到我身上的劍勢堪堪收了回去,寒著臉道,“刀劍無眼,你當真連自己性命都不顧麼?”
我笑吟吟的回道,“反正你肯定捨不得殺我的。”
韓玄瞪著我不說話,我愈發笑的開心起來。
和他面面僵持著對視了好一陣,韓玄忽然輕嘆道,“不錯,我是捨不得殺你。你武功既高,仇家又多,象你這麼好的試劍石,四海之中的確難找的很。”
我拍手笑道,“不錯不錯,象我這般的試劍石只怕天下再沒有第二塊,韓大當家可要小心珍惜了。”
韓玄黝深的眼眸直視過來,緩緩問道,“你當真不願陪我練這瀟湘劍法?”
笑話,我為什麼要勉強自己餓著肚子陪他練劍?
我伸著懶腰向客棧門口走去,笑道,“韓大當家慢慢練罷,我就不奉陪了。”
還是先去吃飯要緊。對了,這次一定要找家素菜館。
前腳跨出門檻的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極其糟糕的事來。
唉,我怎麼忘了,自從在烏角嶺上被逼著服下了一顆血凝丹之後,體內的血凝之毒每五日發作一次,今天正好是發作的日子。
於是我立刻轉身回去後院。
幾株光禿的梨花樹下,韓玄雙手撐著劍,微微冷笑的看著我,“沈公子不是出去了麼?這麼早回來有何貴幹?”
我嘆道,“韓大當家,我錯了,我陪你練劍便是。”
韓玄上下打量了我幾眼,道,“心不甘情不願,不練也罷。”
……我想砍了他。
最後,我的誠心打動了韓大當家,於是他勉為其難陪著我從下午一直練到夜晚。
練到最後,已是夜幕低垂,繁星滿天。我堪堪向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