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若誰能參破那結局。也許便可知道,此時毫無關聯的兩段人生,能在今後上演出怎樣的交錯。
宴會接近尾聲時,烏力罕遣了眾人退下。秦箏跟在夏候淺身後,也離開了此地。但出了帳子,他們卻並沒有騎馬離開。木仁受到烏力罕可汗的邀約,明日賽馬。 因此秦箏與夏候淺才得以名正言順地留下。
此座能容納千人的皇帳如今“人去樓空”,突然間顯得空曠無邊起來。
坐在烏力罕側座上的万俟禾烈,耳聽到四周都沒了聲響,隱隱有些緊張起來。他不自覺地繃直了身子,放在膝頭上的手也不自然地僵硬著。
正當万俟禾烈有些無措的時候,另一隻手撫上了他的手背。溫暖來得熟悉而突然,無形間便化解了万俟禾烈的緊張。他轉過頭朝著坐在他身旁扔朱雲微微一笑。雖什麼也看不到,但他能從覆在自己手背上那張手掌傳來的一陣輕捏中,感受到朱雲的回應。
“墨哈王上。。。”
先開口打破一片寂靜的,是烏力罕:“如今你可想好了,當真把這万俟小子讓給我?”
墨哈小小的個子從席坐上站起來,他微一拱手,道:“只要可汗遵守我國與貴國的協議,奪取燕趙國後將與西疆接壤的青州府讓與本國,本王也自當守信。”
烏力罕聽後,滿意地笑了。烏力罕生得俊俏,峰眉細眼,小鼻薄唇。因他有著一箇中原血統的母親,所以長相併不似燕趙人的冷硬粗獷,反而更像中原人的柔和。
但畢竟生在草原長在草原,烏力罕的面容雖是姣姣溫和,可他眸子沉黑,凝著一股深遂的目光似有似無。若不仔細定神去瞧,也許真會被他表面上淡淺的微笑給唬住。帳裡燈光忽閃時,這人的眼神凝聚處,更似有道亮光般,野性畢露。墨哈盯著盯著,心裡不禁都有些冷顫。
“10年前,他南宮淮率著萬千軍馬打破了我草原無憂無束的生活。如今,本汗也要讓他瞧瞧,什麼叫做俯首稱臣,什麼叫做居人之下!”烏力罕從座上站起來,走到墨哈面前,一把抱住墨哈,在他背上狠狠拍了幾下:“此刻西疆與燕趙國結為盟友,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墨哈被烏力罕大力地拍打弄得一時喘氣不上,他咳了幾下,拱手謙讓道:“可汗威武,我等西疆小國還指望可汗的照料!”
烏力罕笑得更開了些,他轉身看向朱雲,朱雲也正巧站了起來。烏力罕見到朱雲時,臉上的笑容深得像是早就排練過上千次般,不容一絲“假意”:“朱大哥,十年未見!沒想到今日你我能攜手共戰,烏力罕我心內感激!你聯合淮南國內的舊臣,與我裡應外和,他南宮淮定當一敗塗地!”說著,便伸出一隻手,想與朱雲交握。
朱雲低眼看著烏力罕伸出的手,他躊躇了很久,久到墨哈臉上尷尬,久到他邊上的万俟禾烈再一次手足無措地擔心緊張起來。
“朱雲亦是。”朱雲冷毅著面孔,伸出手與烏力罕合握。兩人掌心使力,大有一種要將對方骨節捏碎的趨勢。
“很好很好!那我就將禾烈小侄交與可汗了。明日,我就啟程回西疆。”墨哈的笑容才叫真心實意地開懷,他如今找到了靠山,也謀了自己的利益。交出一個前朝皇子,自己便可不費一兵一卒拿到一座青州府,好交易!
“禾烈啊!西疆百姓的命運,可就掌握在你手裡了。”墨哈走到万俟禾烈更前,柔聲說。那話沉到万俟禾烈的心裡,縱使只聽聲音,万俟禾烈也可以感受到墨哈身上強大的氣場籠罩過來的壓迫。
“禾烈知道。”万俟禾烈低頭一答,看上去乖巧懂事。
烏力罕帳內的燈火很快就熄了,埋伏在外的秦箏見到墨哈與烏力罕相伴走遠了,才大著膽子從馬廄裡走了出來。
“朱將軍!”秦箏喊道。
剛出帳的朱雲扶著万俟禾烈,聽到秦箏的聲音,兩人俱是抬頭向秦箏方向看去。万俟禾烈辨出了秦箏的聲音,內心疑惑剛起。
“禾烈,你信朱大哥麼?”朱雲在他耳邊說道。
万俟禾烈點頭點得乾脆:“禾烈不想做這傀儡!禾烈信朱大哥。”
然後,朱雲對著秦箏微一俯身。三人朝著營地裡最偏遠的一處帖帳走去。
【5】
帳門一開啟,久等在裡面的夏候淺便火急火燎地迎上來:“你叫我等在這,到底是在等誰?”
秦箏自然是沒開口解釋的,他兩眼一轉兒,向後一“指”。夏候淺悟到是秦箏背後有人,便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你?!”
“是你!”
朱雲進帳後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