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停下。
「你幹嘛?」這傢伙怎麼長愈大性情愈古怪?「走啊,怎麼還不走?」「他想請你當伴郎陪他迎親。」
靜默,在這句話之後,無聲無息地籠罩在一前一後的兩人身上。
半晌──
後頭的江嘯雲繞過蕭煟ц巴�白摺�
「這是一定要的嘛!」笑聲朗朗,如無雲晴空,不見一絲陰霾。「我是大哥哩,小弟娶妻不幫襯點怎麼做人家大哥!接下來往哪走?左邊右邊?還是前面?」「……左邊。」
江嘯雲轉左,不忘催促後頭的人加快腳步,沿途遇見人就是幾句賀詞,笑容可掬,左側的虎牙在談笑間若隱若現。
他笑得愈開懷,跟在後頭的蕭煟ц熬陀�趁疲�上��謀砬櫧槳褰┯踩緋#�蝗朔⑾炙�愀獾幕登樾鰲�
也沒人發覺江嘯雲燦笑迎人的熱絡背後愈來愈黯然神傷的哀愁。
距離迎親吉日,還有兩天。
第二章
大喜吉日,一早就忙得不可開交。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髮齊尾;三梳,梳到兒孫滿地──」蕭府推派出來擔任好命佬的長輩手執木梳,一邊為新郎上頭,一邊說著祝辭。
完成了上頭儀式,新郎倌在家丁幫忙下換上蟒袍玉帶、戴上頂帶花翎,在眾人簇擁下,領著五乘轎(花轎三乘、藍轎二乘),鑼鼓、嗩吶、舞獅開道,浩浩蕩蕩從蕭府出發,前往有間客棧迎接新娘與隨同前來徐州的送親者。
坐在伴郎的藍轎裡,江嘯雲的心情很是複雜,無法跟另一乘藍轎裡的新郎一樣開心。
雖然他一早開始就是笑得最大聲的那個。
想看一看街景,江嘯雲撩開左側窗簾,赫然瞧見一張沒表情的側臉佔去他半截視窗的視線。
又是這小子。「你非得跟著我的轎子走嗎?」「子舟排的。」蕭煟ц澳渴憂胺劍�揮兇�貳!概履閎仙�!埂肝腋�魏穩碩急雀�鬩�菀諄焓彀桑俊菇�ピ瓢�盡K�蹦暝趺椿嶗�耪飧雒坪��黃鸞嵐藎抗�壞筆蹦曇託〔歡�隆�
話說回來,他們好歹在龍泉鎮也一起生活了兩年多、混過同一家書院,也幹過不少蠢事,還一起挨罰,嗯……仔細回想,還是不太熟。
這人從小就不怎麼吭聲,但每次解散,玩伴一個個回家的時候,就會看見他站在一邊,等著跟他一起回家。
那時候的雀雀身子骨不算好,追趕跑跳碰的刺激遊戲玩不得,只能待在家裡。
童年回憶湧上心頭,江嘯雲微笑而不自知。
「在想什麼?」
沉聲詢問拉回他心神,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間晃到太虛去神遊了。
「想過去的事──你那幾招是跟誰學的?竟然能擋下我的飛針,不簡單。」「……」
「不說就算了。」就知道跟這怪木頭搭不上話。江嘯雲放鬆背脊,往左邊靠了去。一會,熬不住沉悶的氣氛,又開了口:「你那手功夫很厲害哩,再練個幾年擠進武林名人榜不是問題。」「我學武功不是為了那些。」
「那是為什麼?」
直視前方的男人終於轉頭,面無表情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江嘯雲來不及解讀的表情,只有一雙直視轎內人的深幽鳳目還殘留著些許「你竟然問這種問題」的錯愕。
可惜的是,坐在轎內的江嘯雲遲鈍得沒有發現,只當這個義弟不知好歹。「難得我稱讚你,不稀罕就算了。」「你以為我為什麼學武?」
「那是我問你的。」這人根本不是聊天的料。「不想說就算了,別把問題丟回來。」哼。
那張佔去大半窗景的臉緩緩地轉回前方,黯然抿唇的反應就好像被誰欺負了似的,揉合了三分無辜七成委屈。
啊啊啊──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都幾歲人了,每次遇到說不出話的時候就會抿唇,江嘯雲好想大叫。
「我不是在責怪你,我只是──」實在不懂,在他得強顏歡笑當伴郎、陪子舟迎娶新娘的時候,為什麼還得要負起照應這個楞木頭的責任?「好吧,我承認我剛才的口氣很衝,有點遷怒,我道歉。」轎外的人沒有開口。
江嘯雲也不期待,徑自說了下去:「你知道嗎,這種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很差,明明是我最早喜歡上雀雀,甚至為他做了很多傻事,結果──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受,你一定知道,畢竟你也喜歡雀──嘖,還是改不過來,你也喜歡子舟不是,一定能瞭解我現在的感受。」「不。」
「蛤?」他剛說什麼?江嘯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