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3 / 4)

閣下紅塵境。青羽扇低搖鳳影。”他皺著眉頭苦苦思索,忽而眉目舒展,搖頭晃腦吟誦起來。

葉青羽笑:“非也。是輕如鴻羽。”

“何必如此自謙?”溫雅臣大不贊同。

簷下滴水成行,落雨如注,隔在二人之間,彷彿一道透明珠簾。他在雨中,他在簷下。你看著簾後淺淺自傷的我,我亦看著簾外磊落灑脫的你。

葉青羽無心同他爭辯,只是伸著手道:“溫少,進屋吧。”

話音方落,腕間一緊,葉青羽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溫雅臣整個拉進了雨裡。濛濛細雨兜頭蓋臉罩來,同時撲面而來的還有他俊朗奪目的臉與狡黠邪魅的笑:“如此良辰美景,葉兄不沾沾這古人詩中的杏花春雨,豈不可惜?”

從未想過他會再度出現,即便一遍遍抄寫著枯燥的經文來平復心中的躁動,也不曾想過他會用如此出乎意料的面貌站在這院中。藐視清規操守的放‘蕩子弟守禮地只是隔著衣袖握住他的手腕。並肩站在這因為春日到來而顯出無限生機的院子裡,抬頭是樹梢新抽的枝條,腳邊有羞怯半開的野花。厚厚的高牆將塵世的喧囂隔阻在外,於是耳邊只有如私語般低低自語的雨聲。

一天一地的雨,一天一地的綠,一天一地的他。

怔怔地望著溫雅臣,葉青羽眼中的天地在剎那間變了模樣。

第六章

吃飯得去摘月樓,酒香菜美用料足;穿衣要數纖雲莊,他家繡孃的手藝一等一的好;胭脂水粉屬東城青龍街後白雲巷裡的那家顏色最正;金器首飾自然是城西龐記最出色,誰家娶媳婦不去打一對龍鳳鐲?翡翠珠寶可就要去石頭齋……

揮金如土的敗家子說起京城風物來可謂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城門外滴水庵裡的饅頭用的什麼餡他都記在心頭:“至於尋歡找樂消遣光陰,呵呵……原先當然是依翠樓,現在卻是飛天賭坊。”

小院清幽歲月長,潮溼的雨水裡混合著剛破土的青草香。葉宅近來天天有客臨門,晌午時分他便打一把紫竹傘準時前來叩門。斜風細雨,風雨無阻。

葉青羽配合地從經卷中抬起頭:“為什麼?”

將軍府的獨苗被寵壞了,說話必得有人附和,否則就挎下臉長吁短嘆:“我果然打擾葉公子了。公子事務繁忙不比我等閒人,在下還是告辭吧。”

作勢要走,走到門邊,卻一腳在外一腳在內,溫雅臣扒著門板回過頭來,眼神哀怨得連房簷下的燕子都要哆嗦:“都說風雨留客天,天公尚且再三挽留,公子這般寬容仁厚,卻連句好走的話都不說,可見在下為人實在粗鄙,叫人厭惡透頂。”

於是葉青羽只得放下筆,趕忙自桌後站起身道:“溫少莫走,是在下待客不周,望請溫少見諒。”

他在那邊裝模作樣推卻:“是我聒噪,吵得公子不能安心習字。還是讓我回去吧。”

明知他是裝模作樣,葉青羽的心間卻終究起了幾分不忍:“不聒噪。在下訥於辭令,又不常外出走動,因此對院外事物知之甚少。溫少肯屈駕前來相伴,言談種種,可謂見識大增,感激尚來不及,又何談逐客?實在、實在是我困於院中,往來交際一概全無,故而怠慢了公子。”

太久太久沒有如此直白地跟人闡述自己的真實心境,客套的挽留之後不自覺還是洩露及分真實心跡。葉青羽臉上不覺一紅。溫雅臣“撲哧——”一笑,拖著長長的衣袖裝腔作勢回身:“果真不曾嫌我?”

“果真不曾。”他鄭重點頭。起居簡樸的葉家公子為人亦簡單得如他身上的石青色衣袍般全無半點誇飾。

溫雅臣得意洋洋,牽起他的衣袖拉著他又坐回窗下:“我不過說句玩笑話罷了,青羽怎麼就當真了?坐下吧,我還等著你抄完這卷《金剛經》,拿回家哄老太太呢。”

葉青羽的臉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復又回身落座,捻起筆桿再度低頭,眼前一花,溫雅臣不知何時已站到了他身後。

乾爽溫暖的氣息霧一般自背後湧來,他俯身將臉同他靠近。葉青羽慌忙偏頭避讓,擱在桌上的手就被他捉起,用慣的狼毫湘管被溫柔地塞進手指之間。他失措如第一次握筆的孩童。他勾起嘴角輕笑,如學堂裡耐心細緻的先生,豎起筆桿,將他的手指一一擺放到正確的位置。手指交纏著手指,葉青羽的臉更燙了,轉頭撇開眼,專心致志看他衣袖上的團花,繁複雍容,絢麗難喻。

“好了。”彷彿完全沒有意識到他的窘迫,大大咧咧的公子哥爽朗一笑。鬆開他的手,溫雅臣重新回到書桌另一側的圈椅中,繼續將聒噪延續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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