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柳琉也算是曉得自己不是個使劍的料。
他在外一般不輕易與人比試身手,但是這會兒,李玉卻是不同的。第一,有盧友章站在這邊上,怎麼李玉都不會把他小師弟的恩人打殘打傷吧。還有就是,柳琉真的是熬不住心裡滿滿地對這夥武林大俠士的鄙視,能打他一頓就打一頓!
他的樹枝一掃,李玉的身子往後一仰,同時用沒有脫鞘的劍去格擋。李玉不願和柳琉動手,所以沒使多大勁兒。但是柳琉不同,他右手如蛇一般行至李玉面前,壓住了他的劍,右腳一勾將李玉的腳踝勾住,正想把人絆個狗□呢,忽然聽得一聲大笑忽高忽低。
“友章,你居然回來了!”
盧友章略微低沉的聲音回應了那個剛走近的人:“六師兄。”
柳琉一回頭,正好看見一個人,然後就不淡定了。以至於他都沒有心思再把李玉撂倒了。
而那位剛來的六師兄也恰好轉過頭,向柳琉這邊看來,不看不要緊,一看心裡一緊啊。柳琉因為還處於驚訝狀態中,來不及收回動作,也並未察覺此刻自己與李玉的姿勢是如何的曖昧。他的小腿勾在李玉的腿上,兩人相隔不過一拳的距離。
六師兄回過神來,看著“相依”的兩人低喃:“你不是……之前在茶館的……”
對了。此人便是之前在菱湖鎮上那個小茶館中阻了柳琉財路的胖子。柳琉盯著他,心裡想起了在茶館裡浪費的茶錢。他把李玉推開,問盧友章:“你六師兄?”
那胖子接了話茬:“在下正是友章的六師兄,姚沁。”
柳琉□臉來,不斷地腹誹那個名字。
“師兄來是因為大典快要開始了麼?”
“哦,對,快去大殿。”姚沁抓著盧友章的手,“正好告訴師父,你回來了。”
李玉趕忙攔住把盧友章往大殿拉的姚沁,制止道:“不行,友章現在的處境太過微妙。今日大殿上名門世家多不勝數,實在不能讓他去那裡。”
姚沁一想,確實如此。“那我先帶他去院子裡安置?”
“這樣也好。”盧友章點頭表示贊同。“你和我一起麼?”他這話問的是站在一邊盯著胖子看的柳琉。柳琉盯胖子的眼神實在太直白了,邊上三個人想忽視都不能。
“我想去大殿看看武當山的大典到底是怎麼樣的。”
李玉道:“那我帶公子去大殿。友章便交給你的,老六。”
姚沁欲言又止,看了看柳琉,最後還是帶著盧友章離開了。等兩個人離開之後,柳琉很不客氣地和李玉探討起人家的私事來了。“看起來,那小子和你們的六師弟不怎麼親厚啊。”
“啊?”
“果然這小子都能看出這胖子是個壞人哦!”
李玉沒有經歷茶館一事,並不明白亦不能知曉柳琉心裡那股不吐不快的怨氣。他寒暄地客套幾句,與柳琉打太極一般說著話。
這一路走去,玉虛宮又將自己富麗堂皇的另一面展現出來,而這些遠不僅僅是柳琉在牆外所看見的。匆匆跟隨李玉穿過瓊花鑲璃的宮苑,柳琉舉目望去,只見那浮雕盤龍的石柱恍如擎天之柱一般屹立不動。山霧或是白煙飄來,讓人恍惚如閒遊夢幻,置身碧落踏虛歸來。
柳琉一時晃神,再回首,便不見了李玉。他心裡那些個小心思立馬竄上了心頭,剛想趁人不備,在武當山頭鬧他個人仰馬翻,卻不想李玉因不見了他又回來尋他。柳琉無法,只好繼續隨著李玉穿過玉帶河,繞過兩座宮殿從一個小側門進了正殿裡頭。
正殿裡頭已經擠滿了人。
柳琉一眼看去,只能看見一個個黑不溜秋的腦袋在那裡聳動。李玉靠著柳琉說道:“公子先在此處稍等片刻,李玉去將師弟的事稟告師父。”
柳琉早就盼著他走了。“去吧去吧。”
等李玉一走,他就往外面擠,不過在他後頭來的人早就把他的後路給擋住了。柳琉擠得都想動手了,但一想這裡的人都是些練家子,就只能死命地往外擠。邊上武當上的弟子奇怪地看著他。“擠出去幹什麼?待會兒就進不來了。”
“我想到外面喝水,渴了。”
他身邊的一圈小弟子都用一種觀望山上棕熊的神情看著他,柳琉吞了吞口水,小聲地說了句:“我又不是武當山的弟子,這破典禮在我心裡可一點分量都沒有。”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讓別人聽了去。
不久,便聽得一聲沉穩的鐘鳴。霎時,大殿裡喧鬧的人聲全止了。柳琉前面擋了太多人,他什麼都看不見。他又擠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