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來到了洛陽……
作者有話要說:哦啦啦,終於快完結了……興奮!~
22
22、相見(上章改名字了,這張是新章。) 。。。
有時候原諒一個人,並非是因為釋懷,而是因為……不想失去。
沈跡原諒的韓淨。因為不想失去他。
他始終負他在先。所以韓淨的背叛,韓淨所帶給他的傷害,全做彌補罷了。
痛苦是無法度量的,誰負誰更多,無從比較。
韓淨卻有時會自問,是否應該原諒沈跡。
自己,不想失去沈跡麼?……
在見到沈跡的剎那,韓淨的內心無疑是複雜的。
那種五味陳雜的感覺,苦澀中又隱隱帶了恐慌與快意。
沈跡坐在椅子上,自下而上的看著韓淨。
他已經瘦的形若枯骨。兩條腿肌肉萎縮,外皮清晰的勾勒出骨頭的痕跡。他的臉已經看不出當年意氣風發的樣子。削瘦的臉頰使顴骨外突。凹陷的眼眶周圍是暗淡的青灰色。
那雙眼睛已沒有了曾經溫和而不失霸氣的目光。說不清是麻木還是黯然。
那些曾經的雍容睥睨,風華偉岸,全然消失了蹤影。
只剩下如垂暮老者般的虛弱與憔悴。明明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如風燭殘年。
他的身體顫動著,用手捂住嘴咳嗽。點點血星飛濺,透過指縫,濺落在看不出顏色的衣襬上。
他抬頭看著韓淨,用輕的彷彿能被風吹散的語氣,祈求韓淨一句回答。
“事到如今,還是不能原諒我麼……”
那種目光,彷彿只要韓淨輕輕一聲嘆息,這個男人就會油盡燈枯,化作煙塵被湮沒。
韓淨說不出那時內心的感受。
只覺得湧起一股悲哀。
一個“不”字在舌尖千迴百轉,張了張口,卻怎麼也吐不出啦。
他已經習慣了在這個男人面前築起面具。那彷彿是刻入骨血的本能。
因而他不知道此刻自己看向沈跡的目光是怎樣的。
或輕蔑,或憐憫,或痛惜,又或淡漠。他已無從分辨。
他只知道:此刻,他並不希望沈跡就這麼簡單的死去……
韓淨一言不發的離去。
身後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音,與泠泠聲嘶力竭的哭喊。
“不夠嗎?!不夠嗎韓淨!主上已經為你做到這個地步,他如今這個樣子還不夠你原諒嗎……你…忘恩負義,你不得…好死……”
那些謾罵漸漸和那個雨夜中的記憶重疊。
那年韓淨為了沈跡,背棄家族。族人唾罵的言語猶在耳邊。
而今韓淨棄沈跡而去,泠泠痛心而哭罵與他。
這幾年的時光彷彿南柯一夢,兩人兜兜轉轉,便饒了一個大圈。恍然間覺得荒唐又可笑。
韓淨一步步走著,慢慢離開。那尖利的謾罵聲漸遠漸熄。
那天后來,幾名醫者前來探查了沈跡的傷勢,並在韓莊一個偏僻的客房安頓了二人。
沈跡並沒有再問什麼。他順從著醫者的安排。
每日喝著腥苦若膽汁的藥液。定時浸泡疼痛若凌遲的藥浴。
在沒有麻醉的情況下,他被再次敲碎了手骨和腳骨,進行重新接合。
他的身體被幾個醫者翻來覆去的擺弄。
他從未說過什麼,也從未問過什麼。
那之後,他一直沒有見過韓淨……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泠泠時常外出。
有一天離去後,就再也沒回來。
再後來,醫者也不來了。
只剩下一個啞童,定時會送來飯菜和藥物。
在這偌大韓莊偏僻的一角,萬籟俱寂。沈跡不說話,便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息。
房間裡只有一張床,和空空的四壁。
沒有人,沒有聲,也沒有燭火。
沈跡一直再等。院外不曾設守衛,他卻從未踏出半步。
天氣暖和的時候,他會聊起衣襬,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出神。眼睛望著院落的門,靜靜的等。
天氣若冷了,他便合上門窗。在陰暗的房間裡閉目靜坐。
下雨了,他便安靜的聽著雨聲度日。
偶然有一天,他在床上見到了自己掉落的一根白髮。他便把屋子裡掉落的白髮都找了出來,自己制了一支粗糙的毛筆。
此後每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