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
******
崔有德走在街上,臉色略顯灰暗,不時地朝四周看去,總覺得路過的每一個人好像有點怪怪的,笑得不懷好意。
他心知是自己太緊張了,卻沒法兒不緊張。
手中拿著的小匣子裡,是所謂的“一半陳家”,裝著一疊銀票、地契等等,匣子並不重,他卻覺得快把腰都壓彎了,生怕出個什麼岔子,把自己賣了都賠不起一分一毫。
他是根據綁匪在信中的吩咐和陳洪威的叮囑,前往指定地點送贖金的,不害怕才奇怪。
雖然明知道那兩個江湖人在隱蔽處看著自己。但……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鬥得過綁匪?
萬一少爺沒救回來,連他都摺進去了,那可真是要了命了。
一路不停地胡思亂想,崔有德更覺得腳下踉蹌,路上的人群卻漸漸稀少,地段也越來越偏僻,讓人覺得有種荒涼破敗之感,明明是大夏天的熱風吹來,他還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終於看到了信中所說的那棵百年老槐樹。
樹下空無一人。
伸出舌頭舔了舔乾渴的嘴唇,確定四周真的好像沒有什麼危險之後,崔有德小心翼翼地走到槐樹底下,費力挖了個坑,然後把匣子放進去,上面鋪上薄薄一層土。
老槐樹因為缺水,已經快要枯了,枝幹無力地縱橫交錯,灑下網狀的陰影,讓疑神疑鬼的崔有德更害怕。
要知道槐樹屬陰,最會招魂的。
啊呸呸呸,什麼招魂,他家大公子還活著呢,等待會擒住綁匪,一切就能好起來了。
想到這裡,他總算微微舒了一口氣,然後一步三回頭地往遠處走——他留在這裡的話,只怕該來的都不會來。
第21章 交鋒
……………
綁匪選的地方偏僻,今天卻彷彿有不少人經過這條小路,崔有德先後與一個擔著柴禾的莊稼漢和一個揹著皮子的獵戶擦肩而過,忍不住疑神疑鬼地回頭望。
誰知道賊人是不是他們其中一個呢?尤其那個獵戶,長得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個好相與的。
他心裡忐忑,不由地加快了腳步,走了不一會兒,身後陣陣馬蹄聲和滾滾車輪聲傳來。
知是有馬車經過,崔有德避到一邊繼續走,隨手揮了揮袖子驅散奔馬和車輪揚起的灰塵。
那馬車卻在經過他時放慢了速度,車伕拉著韁繩,似是猶豫了一下,開口跟他打招呼。
“崔大爺。”
崔有德轉頭一看,微微放鬆了身體,隨口問:“是老耿啊,車裡有客人呢還是送完客回來?”
駕車的算是熟人,就是陳家名下陳記馬車行裡的車把式,有些年紀了,駕車技術有口皆碑,就是人太老實巴交,沒什麼機靈勁兒。
“送位爺出去剛回來,車裡空著呢,崔大爺上來坐?”那車伕將身子往一邊挪了挪,拍拍簾子,擺了滿臉笑容點頭哈腰地說。
“也好,車錢不少你的。”崔有德沒怎麼猶豫,讓人扶著他上了車。
他雖說到底也是個下人,可做到陳府的大管家,在那院子也算是人上人了,平時不幹這種苦活計,出入也是前呼後擁僕僮車馬一應皆備。
今天這一番本就勞累,連帶著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腿也有些軟,總覺得馬車安全些,更不會推拒。
崔有德往車裡坐了,才算安穩,想了一想,忍不住問道:“老耿啊,你剛從那邊過來,可見那老槐樹邊上有人沒有?”
車伕怔了一怔,才反應過來老槐樹那邊指的是哪裡,回思了一回,有點遲疑地說:“像是沒有,崔大爺找人麼?”
“哦,沒什麼,沒什麼。”
車裡人也不知是失望還是鬆口氣什麼的,總之心情微妙得很。既想賊人來了被一舉擒住,又怕那兩個江湖人不頂事,反而讓小少爺也身處危險之中。
他這邊安靜了,趕著馬的車伕卻面有難色,時不時地回頭望那陳家大管家一眼,猶豫著想說什麼,卻又不大敢說話。
崔有德什麼人?察言觀色是最基本的,看他回頭了幾次,本想不理,最終還是出言說:“怎麼?”
那車伕覷了覷他的面色,終於小心翼翼地問道:“崔大爺,大、大少爺可有訊息,城裡訊息東一句西一句的,我、呃,小的心裡擔心得很。”
聽見問起自家大少爺,崔有德原本面色不豫,聽到後來倒也緩了臉色。
“我倒忘了,你與大少爺也算有緣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