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躍起,朝客棧方向疾身掠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六章
月上中天,已經過了子時。皎潔明朗的月光灑向黑魆魆的密林,經過層層疊疊的枝葉濾擋,透過的只有幾星幾點的亮光。
一個人影在樹叢間穿行。他的雙臂不自然地直直下垂著,身形搖搖晃晃,好幾次眼看著就要摔倒,只勉強穩住,每次腳蹬樹枝借力後,整棵樹都是猛地一震,枝杈亂顫得厲害,一大片的樹葉紛紛落下枝頭。
“喀…………”樹枝斷了。
蔡濤嗷叫一聲,重重地落下地上,臉面朝下,吃了一嘴的泥,碰了一鼻子的沙。他趴在地上,只一動渾身就跟拆了骨頭似的疼。他只好把臉偏向一邊,啐出嘴裡的泥沙,恨恨地罵了幾句髒話,齜牙咧嘴地粗喘著氣。他的其中一整隻手臂已經完全凍得壞死,寒意上侵到了肩膀處;另一隻上噁心恐怖的黑色痕跡已經延伸到了小臂。他又暗罵一句,重重啐了口唾沫,心裡也清楚,不快點按照殷洛說的,斬斷這兩條手臂,照這樣下去,只怕不過幾個時辰,寒氣便會侵入心脈。
一想起殷洛,蔡濤恨得牙都在咯咯打顫,眼神瞬間變得陰毒狠戾,忍不住厲吼出聲:“殷洛!楚暮白!這個仇我一定會報!我要把你們碎屍萬段剁成肉醬!不不!不夠,我要把你們全家全族都做成人彘!哈哈哈……”他正沉浸在滔天恨意中,突然聽到不遠處有極細微聲響,屏息細聽,一個活物的氣息正朝他這邊過來。蔡濤心下一驚,渾身一震,警惕起來,大聲喝道:“誰?出來!”
一陣短暫的寂靜無聲後,蔡濤左後方四丈不到處,傳來一聲輕嗤,是個女子。那女子一步一步,不緊不慢地從暗處走來,踩過滿地的落葉,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她走到離蔡濤約半丈處定住,一道月光剛好從樹枝末葉的縫隙處漏下來,照出一張豔若桃李,此刻卻冷若冰霜的臉。
蔡濤看清來人,緊繃的肌肉稍稍放鬆了一點,但戒備仍在。他眯了眯眼,粗聲粗氣道:“是你啊,洪釧讓你來接應我?哼,老子為他殺過這麼人,也算他有點良心。”一邊說一邊用肩膀蹭著地,試圖站起來。“這一次我是低估了殷洛那小賤人,死瞎子!本來早就能殺了他們倆。哼,楚暮白中了我的毒,雖不至死,但也要去他半條命,一時半會兒他別想恢復。有金絲蠱又如何,還不是要被反噬?呵呵,你跟洪釧說,不出一個月,我必能要了楚暮白的命。”蔡濤喋喋不休地說著,女子始終一言不發,神情未變,連眼睛都很少眨。
蔡濤不滿她的反應,衝他惡聲道:“喂!你聾還是啞了?說話啊!”
女子依舊不言不語,眼神充滿了厭惡憎恨,目光冰冷又鄙夷地看著他,像是看一條渾身長瘡的狗。
蔡濤怒了,好不容易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那女子眼中殺意銳顯,忽然一抬手,閃電般掠身過來,袖中冷光一現,一道血柱從蔡濤的膝蓋處噴湧而出,他的小腿被一劍斬斷。
“啊啊啊!”蔡濤喉中蹦出一聲慘叫,倒在地上痛苦地打滾,面容猙獰扭曲,“賤人!你!啊啊!臭婊子!跟暖玉那賤貨一樣!都是萬人操的騷貨……啊!”
蔡濤嘴裡惡語不斷,那女子卻絲毫不為所動,芊芊素手又是一起一落,寒光閃爍間,蔡濤的另一隻腿被切了下來,他又是一聲慘叫,隨後昏死過去。
女子靜靜地看了他片刻,從懷中拿出一隻細長頸的玉瓷瓶子,擰開塞子,用白布包住手,把瓶頸直接插進蔡濤的嘴裡,隔著布捏住他的下巴讓他吞下瓶中之物,之後隨手將瓶子一扔,。
不過四分之一柱香的時間,蔡濤渾身一陣抽搐,吐著白沫醒過來,一看到思琪,眼神依舊怨毒,但已帶上一重抹不開的恐懼。
“破魂丹,你知道的吧,不用我解釋了。”思琪說完今晚第一句話,手中又是一動,在蔡濤的脖子上輕輕一劃,語氣如她手中短劍一般寒冷堅硬,不染一絲一毫的情感。
蔡濤心底最後一絲僥倖被當場澆滅。他當然知道。破魂丹也是鬼陰門的秘寶之一,服下一顆後,三天之內無論受到什麼樣的重傷都不會昏迷,直到死為止。他想開口,但思琪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因為他的聲帶幾乎被割斷,喉中只能發出模模糊糊的破碎單音。
“我不想再聽到暖玉的名字從你這張噁心的臭嘴裡說出來。”思琪手中的短劍在蔡濤的臉上游移,在他的左眼處定住。蔡濤拼命搖頭,眼中的驕傲自滿盛氣凌人已全然不見,只剩滿滿的惶恐驚懼,還帶了一絲哀求。
思琪厭惡地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把臉撇像別處,語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