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就這麼摟著他的腰,動作姿態甚是親密。那些家僕見狀,個個面色如常,神情依舊恭敬。
時值正午,馬車內外明暗相差甚大。殷洛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定睛一看,發現周圍竟然黑壓壓站著這麼多人,一時又慌又窘,忙掙了兩下從他懷裡出來。楚暮白見他露在面紗外那一點點耳朵上沿已經有些發紅,暗自偷笑,想再逗逗他,又轉念一想,還是不要迫他太緊,便作罷了。
一行人中站在最前的一個灰衣中年人上前,對楚暮白抱拳彎腰,深深一揖,恭敬地叫了聲“公子”,又微微側身,對殷洛一揖,道一聲“殷谷主”,隨後又對楚暮白道:“公子這兩個月在外奔波辛苦了,老爺讓公子和殷谷主先去沐浴用膳,稍事休息,兩個時辰後在大廳相見。”
“恩叔這麼多禮幹什麼,殷谷主也不是外人。”楚暮白笑得誠懇。
楚恩把兩人剛才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裡,心下幾分瞭然,神色波瀾不驚。他也不拘泥,上前拍拍楚暮白的肩膀,對楚暮白左看右看,點點頭,慈祥而親切道:“這麼久不見,感覺又高了不少啊。回來了就好,快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賬目要是沒什麼大問題,晚些再稟報給你爹也不遲。”
“行,我知道了,謝謝恩叔。恩叔不用管我,去忙您的吧。我帶殷谷主四處走走。”楚暮白說著,拉過殷洛的手。他握得很緊,殷洛試著掙了掙,沒成功,只好放棄了。“對了,恩叔要安排殷谷主住在哪裡?”
楚恩瞥一眼兩人十指相扣額手,稍稍思忖,道:“屬下暫時安排了殷谷主住在起合居,不知公子可有何想法?”
楚暮白住的地方叫寰安軒,他雖然非常想讓殷洛跟自己一起住,但自己父親必定會有微詞,便只好作罷。起合居就挨在旁邊,離寰安軒最近,現在看來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了。他點點頭,“嗯,起合居不錯,恩叔有心了。”
楚恩淡淡一笑,稍稍一揖,道:“那屬下先去忙了。”說完一轉身,帶著一部分家僕離去。留下的家僕開始有序地幫忙卸下車上馬上的東西,將馬匹一一牽下去。
“哎,大戶人家就是不一樣,規矩真多啊。”剛剛人多,又都注視著他們,殷洛有些緊張,一句話都不敢開口,眼睛也不敢亂瞟,始終低垂著眉眼。現在大家都各忙各的,沒人理他,心情放鬆不少,膽子也大了起來。
楚暮白笑著捏捏他的鼻子,道:“又沒有叫你遵守,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怎麼舒服怎麼來。”
“我一個人要是在你們一群規矩守禮數的人裡面,坐沒坐相站沒站相,還不被笑話死?”殷洛輕哼一聲,皺著眉悶聲悶氣道。
楚暮白失笑道:“你和連初是客人,誰敢笑話你們?”一頓,又道,“誰說你沒做相沒站相?我看著就挺好的呀。”
“也就你會覺得好。”連初小聲嘀咕,聲音含在喉嚨裡,模模糊糊的,換來殷洛一記瞪眼。
“你說什麼?”楚暮白一時間沒聽清。
“他沒說話,你聽岔了。”殷洛仰起臉,將手一攤,道,“不是說帶我四處走走嗎?怎麼還站著曬太陽?”
“好好好,這就走了,我的殷大谷主!”楚暮白無奈中帶著無限寵溺。
楚家宅院不比凌波城這般廣袤,但樓宇眾多,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條條迴廊曲折悠長,座座亭臺樓閣俱是朱牆黛瓦飛簷翹角,卻在各色庭院池塘,樹木花草的陪襯下,各顯姿態,有莊嚴萬里,有雅緻端莊,有內斂深沉。
楚暮白本來在跟殷洛一座一座介紹著,見殷洛聽得有些心不在焉,暗忖一番,湊近了道:“你是不是不想見我爹?”
殷洛心裡一突,猶豫片刻,吞吞吐吐道:“也不是,我只是,呃,就是那個,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會不會太失禮?”
楚暮白噗嗤一笑,也不管後面還跟著幾個家僕,將人拉到懷裡,道:“原來是這個,我還當是之前我說我爹有些嚴厲,你怕了呢。剛才抱著你的時候,感覺你的身子都有些僵了。你是我請來的客人,楚家感謝你還來不及,你反倒這麼客氣,真是傻瓜。”
“你才傻!我跟你爹無冤無仇,我怕他幹什麼?”殷洛白他一眼,睜開了他,自顧自的越過楚暮白向前走,比他快了一個身量。
楚暮白看了看後面提著大藥箱的連初,略一思忖,幾步追上殷洛拉住他道:“要不,我先帶你去見我娘吧,我娘人很親切的,你也可以替她把把脈。”
殷洛知他思念母親,想著早點見到她,便答應了。
三人來到一處院子,門前牌匾上紅漆墨字,一筆一劃地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