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麵,打蛋,刷醬,噴醋,撒白糖芝麻洋蔥香菜和許多香料。兩元錢小小一碗,熱騰騰的,年曉米才吃了一口,就被一群同事衝上來瓜分殆盡。他淚眼汪汪地被經理拖走,眼睛還粘在小吃攤上,看攤主笑盈盈地在一碗酸奶上撒了白糖和葡萄乾
午飯的店鋪是經理挑的,一上來也不問大家吃什麼,先是熟練地報了一堆菜名,頭一樣就是掛爐鴨子。年曉米心念一動,抬頭四下好奇地張望。
店是老店,鑲框的黑白照片和大獎狀掛了滿牆,櫃檯後頭的紅木格子上還有一堆獎盃證書。
他忽然想起閒聊時沈嘉文提起的過往。店裡服務生年紀都不大,端著餐盤東奔西走給客人上菜。
年曉米把鴨肉和蔥絲瓜條捲進刷了醬的薄筋餅裡,咬了一口,滿齒鮮香。
他掏出手機:“我好像在你以前提過的那家店裡。”
那邊回覆很快:“鼓樓街?”
“嗯。”
“那多吃點兒,吃完了別忘了要一碗鴨架湯。”
年曉米彷彿能看見男人的笑意。他心裡一甜,放下手機,又咬了一大口鴨肉捲餅。
作者有話要說:
☆、30
從阿勒錦坐特快回來也要十個小時,下火車已經快要半夜了。年曉米和同事告別,一抬頭就看見沈嘉文從出站口快步迎上來,男人習慣性地接過他的揹包,頭一句話是:“又弄這麼多東西,你是逃荒麼?”
可惜聲音裡的笑意出賣了一切,數落生生變成了打趣。
年曉米摸摸鼻子,小聲道:“好東西很多麼……再我好不容易去一次……”
男人沒有回話,眉頭突然微微一皺。年曉米見他面色不對:“怎麼了?”
男人擺擺手,提著東西大步走開了。
一路上都很沉默,男人嘴唇緊緊抿著,似乎在忍耐什麼。年曉米有些無措地看著他:“你怎麼了?不要緊麼?”
直到回家進了門,光線亮起來,才看見對方額頭上的冷汗。年曉米立刻驚慌起來:“到底怎麼回事?你哪裡難受麼?我們去醫院?”
沈嘉文把東西放下,微微弓著背,擺擺手:“沒事,胃不太舒服。幫我倒點水吧。”
暖瓶裡的水不怎麼熱,年曉米把水倒回水壺裡,又微微加熱了一下,才翻出藥來一起遞給沈嘉文:“這兩天應酬很多麼?還是你又不好好吃飯?”
男人喝了熱水吃了藥,似乎略微鬆了口氣:“還好,昨天晚上喝得有點狠,癟犢子逮著人使勁灌酒,媽的。”
年曉米眼神黯淡下去,那點滿載而歸的喜悅早已散去了:“明天我休假,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沈嘉文毫不在乎地搖搖頭:“不要緊,小毛病而已。”言罷抬起頭,眼睛微微發亮:“你買了什麼回來?那麼沉?”
“我說真的……小病要早治,拖成大病就麻煩了……你又不愛吃藥……”
沈嘉文拉住他的手,捏了捏,做了個委屈的樣子:“好好好,這次我按時吃藥,要是吃幾天不好再去看行不行?”
年曉米見他口氣鬆動,心裡略略踏實下來:“說好了的。對了寶寶呢?”
“睡了。”
兩個大人整理帶回來的東西,年曉米像個聖誕老人一樣從包裹裡把東西一樣樣往外掏:“四盒鹿茸,五盒人參片。嗯,這個是猴頭蘑,據說雖然不好吃但是很有營養,所以我買了好多;風乾大馬哈魚,野生木耳;藍莓幹,酒芯糖,打糕,這些寶寶肯定喜歡;還有扎蘭的小米和牛肉乾,乳酪,磚茶……對!這兒呢!你要的松花火腿!”
沈嘉文揉揉他的頭髮,把他抱進懷裡。年曉米往外微微一掙:“我還沒洗澡呢……”
男人鬆開他,眼神灼熱:“那就快去!”
熱水讓人舒服得直嘆氣。只是坐了十個小時的車,即使衝了澡,膝蓋以下仍然是僵硬的。年曉米出了衛生間,又兌了一盆熱水泡腳。浴室裡的水聲嘩嘩地響著,他彷彿能看見水流混著泡沫從沈嘉文結實溫暖的胸膛前流過……然後很快他就會被抱緊,又暖和又安心……
年曉米嘿嘿地傻笑起來。
回家真好啊。
沈嘉文匆匆把自己洗乾淨回來,臥室裡卻一片悄無聲息。
年曉米雙腳還在水盆裡,上半身卻平躺在床上,已經睡著了。
胸口裡的慾望漸漸平息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酸澀的溫柔。他蹲下來想幫他把雙腳擦乾,卻在觸及對方肌膚時有一瞬間的愣怔。
疤痕。踝骨,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