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
嶽洋點點頭不知如何評論,只好說了句平庸的臺詞:“這挺好。”
“3月份我在縣城找到一份工作……”路子明頓了頓,像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直接跳過不提,“其實我姐工作穩定,姐夫雖然是個閒差也不少拿工資福利,家裡老人還輪不到我照顧,我把自己綁在縣城純屬自作多情。覺悟到這一點之後,我就想到Q市來發展,周仁說你在Q市混得不錯,我就來投奔你了。”
十七八歲的路子明說起話來抑揚頓挫,很多時候還陰陽怪氣,但嶽洋眼前的這個路子明卻不帶喜怒哀樂地說著自己的事,偶爾做個表示無所謂的手勢。嶽洋把路子明的冷笑看在眼裡,隱約替他感到委屈和惋惜。
如果能幫上什麼忙,就儘量幫吧。嶽洋想,雖然不熟,到底還是同學,又不是仇人。
“我離婚了。”
就這麼一句話,立刻把嶽洋從隨聲附和的客氣裡震了出來:“我他媽還沒結婚你就離婚?二十六就離婚?”
“你有什麼可激動的?好像你多巴望結婚似的?結婚這種事跟你有一毛錢關係嗎?”路子明連續三個反問把他堵回去,“我初中談戀愛,大三領證,四年才離婚,多正常的時間軌跡。”
嶽洋腦子瞬間搭錯弦,脫口而出:“為什麼離了?”
“草。”路子明罵了一聲,倒看不出惱火,“我丈人和丈母孃就是看我們家有錢有勢才讓閨女嫁過來的,現在沒錢沒權不說,鎮上當官的還看我們家不順眼,離婚之前天天拍大腿哭自己命不好。後來她偷偷把孩子拿了,我頭一昏給了她兩巴掌。”他攤了攤手,“我這屬於被離婚,她們家故意的。”
嶽洋遞給他一支菸,兩人各自點起,沉默下來。
嶽洋不知道自己在路子明眼中是不是也有種不真實感,從失去聯絡到再次相見,七年的時間沉甸甸地累加在路子明身上,痕跡明顯,說是判若兩人也不誇張。有那麼一瞬間,嶽洋看進路子明的眼睛,恍惚覺得他比二十六七還要年長很多。
沉默很快就被美食打破了,路子明對每一樣招牌菜都讚不絕口,隨即說起當年兩人組隊打飯的事,打趣說早知道今天會求到你,當時就對你這個跟班好點。
嶽洋說沒事我是心甘情願的,誰讓我當時喜歡你呢。
他等著路子明的反應,這是兩人共同回憶中的最重要一環,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有點滑稽。
“我知道,不然怎麼敢隔了這麼多年還來求你幫忙。” 路子明送進嘴裡一塊魚肉,嚼著笑。
終於切入正題了。嶽洋心中感慨,先訴苦,再借錢,沒想到路子明也會走上這個套路:“你是想在Q市做生意嗎?”
路子明實在受不了了,一捶桌子:“你有病啊?你怎麼老惦記著讓我做生意?我就準備租間房子找份工作,做個屁生意。”
嶽洋一愣,這才真心笑出來:“我聽說當老闆上癮,賠了再做很正常。”
“我沒那覺悟。”
路子明把所有的錢都留給父母,來Q市只帶著大半年攢下來的五千塊工資和簡單的行李。用他自己的話說,他從來沒接觸過真正的社會,沒接觸過真正的“都市社會”,四年的北京求學經歷早就被三年的鄉鎮小老闆身份抹平,他忘了很多常識性的問題,比如租房是需要□□的,以Q市的房租,他這五千塊錢根本沒法週轉。
“你好歹在Q市混了這麼多年,多多少少有點人脈,”
就在嶽洋以為他果真要張口借錢的時候,路子明說了這麼一句,“認不認識什麼房東能讓我一月一付房租?或者有朋友願意跟人合租的也行。”
雖然身處困境,路子明骨子裡還是很傲慢的,他壓根兒就沒想到借錢這種事。
嶽洋用左手託著下巴看路子明,看著看著笑起來:“繁華地段,三室兩廳兩衛,有水有電有寬頻,傢俱齊全有淋浴,南向小臥室二十個平方,月租500。”他做的就是房地產,算不上巧舌如簧也有半個置業顧問的架勢,“這條件怎麼樣?”
“哪有這種好事。”路子明搖了搖筷子,“那房子肯定鬧鬼?”
“鬧鬼倒不至於。”嶽洋笑道,“只不過室友是一對gay。”
十一、朋友還是第三者,小男友還是小炮友?
許文凱這天晚上收到嶽洋兩條簡訊,第一條是稀鬆平常的“不回家吃晚飯了”,第二條是“收拾一下次臥,有個朋友要暫住一陣子,直男,別吃醋。”
一向懶於發簡訊的嶽洋發了這麼一長串,明顯是不想在電話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