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宴有些訝異:“問我?”
“是的,”周衍望著程宴,緩緩問道,“我想確證一下,你的網名,是不是‘塵埃落定’?”
一旁的徐逆“咦”了一聲:“不是吧,聲音聽起來不像啊。周衍你是不是搞錯了?”
程宴的反應卻相對平靜一些,他只是微微睜大了雙眼,隨即便笑了起來:“還是……被你認出來了嗎?”
“你知道我是誰?”這回輪到周衍驚訝了。
“你是絃音過耳吧,”程宴說著,看向徐逆,“你是忠言逆耳,我猜得對不對?”
徐逆張著嘴巴半晌合不攏嘴:“你是怎麼……”
“我這人,對聲音比較敏銳,聽過一遍的聲音就絕對不會忘記。”程宴笑了一下,“所以其實在見到你們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出你們的聲音了。”
程宴說著,又問周衍:“不過我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我的呢?”
“其實上午打電話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周衍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我曾經說過的吧,我是你的忠實粉絲,這句話並不是恭維,我是真的把你配過的所有作品都反覆聽過好幾遍的,所以我能夠聽出來,你剛出道時的聲線應該是比較接近你的本音的吧,後來你開始有意識地逐步改變自己的聲線,直到這次復出,你的聲線和本音已經有了很大區別。”
程宴感慨地笑了笑:“沒想到,連這點變化都被你發現了。”
周衍繼續說:“再加上,剛才你提到程函因是在大三那年移居國外的,我心裡推算了一下,那個時候,正好是塵埃退出CV圈的時候。兩者一結合,我便能夠斷定,你就是塵埃無疑,你當初退圈,應該是為了陪程函因去國外治療吧?”
“大致情況的確如此。”程宴溫含蓄地笑了笑,然後與周衍、徐逆一一握手,“沒想到會在故鄉遇到同好,能認識你們,我感到很高興。”
從程宴家出來之後,周衍想起程函因的事情,便又沉默了下去,一路沒有吭聲。
徐逆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於是沒話找話:“我總覺得,那個程宴給人的感覺,和你很像嘛。”
周衍一怔,轉頭看他:“和我很像?”
“呃,我不是說長相,我指的是……氣質,你懂?”
周衍蹙了蹙眉,他還真沒仔細研究過自己的氣質究竟是什麼樣的。
但氣質這種聽起來略玄妙的東西,並不能真正轉移他的注意力,所以周衍心不在焉地和徐逆調侃了幾句之後,便又陷入了沉默。
徐逆看了看他手中緊緊攥著的程函因的那封信,嘆了口氣,乾脆把話挑明瞭:“那封信,不開啟看看嗎?”
周衍握著信封的手指又緊了緊:“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徐逆嘆了口氣:“周衍,你和程函因……那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周衍抿著唇,似乎在斟酌措辭,過了半晌,才緩緩開口:“徐逆,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我當初為什麼要那樣急著對家裡出櫃麼?”
徐逆一怔:“難道就是為了程函因?”
“是啊,那個時候,我把一切都想象得太簡單了,也把程函因這個人想得太簡單了。我跟他約好說,我們一起跟家裡出櫃,然後就能一直在一起了。他笑笑說好。我以為他是認真的,所以我也就那樣認真去做了,但結果是,我被父母逐出了家門,而他……則在我跟家裡鬧翻之後,悄無聲息地臨陣脫逃了。”
徐逆無言地看了他片刻,問道:“你父母知道你和程函因的關係嗎?”
周衍搖了搖頭:“我是想等他們接受了我的性向之後,再向他們正式介紹我喜歡的男孩子,但是,這兩個願望都沒能實現。”
“你現在後悔嗎,當初為了程函因,竟然落得這樣的下場。”
“後悔倒還不至於,其實就算不是為了程函因,我也遲早是要出櫃的,因為我的性格不允許自己做有悖自己意願的事情。只不過因為他,出櫃的計劃被提前了很多,並且結果也比較慘烈罷了。”
“那麼,你恨他嗎?”
周衍沉默良久,低聲嘆了口氣:“曾經恨過。不過,也多虧了他,讓我在後來幾年中,漸漸學會了換位思考,讓我認識到,每個人心中的價值觀都不盡相同,並不是所有人都必須跟我保持同樣的步調的,有些我自認為必須堅持到底的事情,在別人看來,也許根本不值一提。”
回到公寓之後沒多久,徐逆便被老闆一個電話召喚過去了。
周衍對著那盒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