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任何可以打破每天必須和這個變態白痴男人見面之生活的人事物,直人都是舉雙手歡迎的,然而這次的小變化卻完全無視於他的主觀意願,將他的生活推向了更糟糕的境地。
這個變化是,當週日下午直人照例帶著新買的替換衣物進入病房時,雷伊臉色不悅地朝著他的有身後瞪大了眼睛。
「直人,這個女人是誰?」
「女人?」護士?不解的直人邊想邊轉身,繼而是非常驚訝地喊了一句:「方小姐?」
「柳直人,你以為姐姐這麼好躲嗎?」
擺著童叟無欺的純真笑容,年屆二十七的方曉瑾方大美人站在醫院的走廊上,用甜美的聲音朝直人說道。
「就讓你天天遇變態,變態配變態,你變態一大堆!」
一瞬間,直人滿頭黑線地想起了清揚的話。
拉開椅子讓方曉瑾坐下,直人站著沒有動。如果可以的話,他倒是很想奪門而出的。
「這位是?」雷伊藍色的雙眼好似搜敵雷達般掃了方曉瑾一圈,這才疑惑地向直人道。
還沒等直人開口,方曉瑾先自動回答:「方曉瑾,柳直人是我的小情人。」
四目對視,火星進射。
「直人,怎麼回事?」雷伊轉過頭不看方曉瑾,而是向直人尋求確認。
柳直人的大腦內迅速地做出了許多利益判斷。
如果在這裡承認方曉瑾所說的關係的話,也許有機會斷了雷伊那個白痴的妄想,但這位方大美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一朝答應下來,恐怕更後患無窮。最糟糕的情況是,也許這邊廂方曉瑾將自己的搪塞信以為真,而雷伊更加變本加厲地糾纏不休。
思前想後,還是兩個人一同撇清的為妙。
方針既定,直人便淡淡開了口:「這位是方曉瑾小姐,我父母的知交的侄女。方小姐,這位是雷伊,我妹妹的學長的朋友。」
「什麼叫你父母的知交的侄女?」
「什麼叫你妹妹的學長的朋友?」
話音剛落,兩聲不滿的指責同時襲向直人。以第六感察覺到各自的身份都大有問題的兩人,又互相不懷好意地瞪視了一眼。
不如就讓這兩個人鬥個兩敗俱傷吧。雖然有些對不起方曉瑾,但想到這樣強勢的美人抗擊打能力估計和自己女王脾氣的妹妹有得一拼,直人還是打起了隔岸觀火的如意算盤。
可惜,雷伊暫且不談,方大小姐可沒打算讓直人置身事外。
手臂被一拉一拽,速度快得無與倫比,等直人踉蹌著站定,發現自己已經貼在了方曉瑾的身邊。
「柳直人啊柳直人,在加拿大那一晚的狂歡,虧你說得出我只是你父母的知交的侄女?」美人一聲輕笑,定定看著直人。
柳直人不及答話,雷伊已經從病床上跳了起來:「加拿大?一晚?狂歡?」
「方小姐,我們只是喝了一夜冰酒,請你不要用這麼容易引起歧義的說法好嗎?」直人抽了抽自己的手,無奈被抓得太緊,完全抽不回來。
雷伊又坐回了床上,從鼻子裡哼出一聲來:「嘖,原來只是喝喝酒,酒吧裡隨便找個陌生人也能喝一晚了,倒說得像有什麼好交情。」
「我和我的小情人喝酒也好,做其它愛做的事也好,似乎都和閣下您沒什麼關係吧?」方曉瑾甜甜一笑,說得天經地義。
「當然不行!直人是我看上的人,我都還沒到手,哪容得你來橫插一腳?」雷伊不客氣地說道。
「哈哈,你看上的人?」心中的猜測得到了證實,方曉瑾不客氣地笑了起來,「我和我的小情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請問閣下您這高個的大男人來湊什麼趣呀?」
他確實是來湊沒趣,跟你也未必郎才女貌,直人在心底暗暗否定道。但因為兩邊鬥得正酣,他也就站在一邊不置一詞,樂得看戲。
「方小姐,現在是什麼年代了,能不能請你不要用那和年紀差不多腐朽的大腦來思考問題?直人要選我們中的哪一個,這和性別無關,只關乎個人魅力而已。」
「究竟是誰的思考迴路快要發黴了呢?現代女性即便過了三十也仍算風華正好。倒是閣下您究竟多大,看面相也快四十了吧,難道是在本土銷路太差所以想到東方來轉運?」
直人站著聽兩人鬥嘴,聽得幾乎忍俊不禁,突然感覺到袋中的手機震動了起來,於是用還未被方曉瑾綁架的右手拿出手機一看,是清揚的電話。
「喂,清揚?」看戲看得正有趣,連語氣也不禁帶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