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厭惡之情,見她被嚇壞了,便有幾分的愧疚反省,笑嘻嘻地給她夾菜,證明自己是無害的。
莉莉又怯又疑惑地望了劉連一眼,收了眼淚,只是一抽一抽地打嗝。
劉連看著她的模樣,動作一頓,腦子裡突然響起一句話:唉,你今晚別罵我了。
那個嘆息因為記憶久遠,像電影旁白,尾音拖得很長,語氣裡是既無辜且無奈,劉連不自覺地笑了笑,覺得那聲音還挺可愛。
只是等他回神時,突然就惱羞成怒地罵了一句:可愛個屁!
這惡狠狠的神態馬上又把莉莉嚇成了一隻驚弓之鳥。她無枝可依,見莎莎正從樓上下來,滿懷希望地站起身,恨不能生出一對翅膀飛過去。
莎莎走到飯桌前,一臉得意地把光碟推到劉連面前道:“妹妹送你的禮物。”
她本想先看看裡面的內容是什麼再給劉連的,只是今晚受了那麼多的氣,她忍不住就要拿出夏明明送她的法寶了,她倒要看劉連還能神氣多久。
36
36、人血是這樣的紅 。。。
劉連一臉愜意地臥在床上,在本子裡開啟了那盤光碟。即使有心理準備,畫面裡的人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他又氣又怒地哼笑一聲,看著林樂章穿著圍裙在一個寬敞明亮的廚房做飯,廚房裡只有他一個人,他的動作麻利,神情也平靜。
對著這張平靜的臉,劉連的心癢手癢。
恨不能把他從裡邊揪出來。至於揪出來要幹什麼,他還沒想好。
林樂章轉個身,毫無內容的眼神正好從畫面裡掠過,他似乎並不知道有攝像頭對著他。
劉連看他做飯,看得一臉的莫名其妙,莎莎怎麼會有這樣的光碟呢?
很快,他的疑惑算是有了一點解答,夏明明笑嘻嘻地出現在廚房裡。
劉連不明所以,以為林樂章離開那麼久,就是跟夏明明搞在一起了,他又要冷笑了,怒氣無處發洩,幾乎想一拳砸在鍵盤上。
只是林樂章一臉謹慎地停下了動作,很可笑地揮著一個鍋鏟,正咬牙切齒地說著話,似乎想把夏明明拍死。
因為聽不到聲音,這就像是一個默片,劉連只好看著林樂章的表情去猜測他的心理活動,影片是一段一段的剪輯下來的。有時候在廚房,有時候在飯桌上,有時候是在房間裡,甚至連林樂章在浴室裡洗澡的畫面都有。
劉連看到那個洗澡的畫面都要被氣笑了,林樂章先是在浴室裡放了水,然後又轉回去鼓搗浴室的那個鎖,那鎖似乎是壞了,他氣急敗壞地踢了幾腳那門,雙手插腰,嘴巴一張一翕的,一副咒罵的模樣。
最後,他把門關上,推了浴室的一張椅子擋著,垂頭喪氣地放棄當鎖匠。
之後一邊飛快地褪下衣服,一邊像做賊似地不時回頭看浴室門,劉連哭笑不得,只是他看到浴室門被推開時就笑不出來了,林樂章幾乎要崩潰,在浴室裡團團轉,手裡胡亂地抓了許多的洗浴瓶子,朝夏明明丟去……
令劉連意外的是,夏明明並沒有使用暴力,也沒有強迫林樂章做那件事,只是要冷不丁地出現在林樂章面前,把他嚇得四處亂竄。
直到最後的一小段,劉連終於搞清楚夏明明要幹什麼了。
這段是林樂章在床上睡覺的畫面,不能說是睡覺只能說是打盹,他坐在床上撐著腦袋昏昏欲睡,只是每次幾乎要睡著了,夏明明就會出現在房間裡,笑嘻嘻地湊上去拍拍他的腦袋——夏明明不讓他睡覺。
他在折磨他。
劉連關了影片,呆坐了一會,又把它點開,把畫面定格了,仔細又把林樂章看了看,目光非常的炙熱,幾乎要穿過影片把裡面那個人融化。
林樂章離開之後的那段日子,劉連好幾夜失眠,翻來滾去的渾身不舒服,煩躁到極處,就在心裡惡狠狠把他罵了一通。
罵完了又不由地撥林樂章的電話,對方關機,他就罵罵咧咧發了許多不知所謂的簡訊,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其實他自己多少有點了然,可瞭然了又怎樣,劉連不願意深想,便是一口惡氣堵在心裡,覺得林樂章是在故意折磨他。
可此刻看著這麼個影片,他又要自問了:到底是誰在折磨誰呢?他只不過是想找個可以安心睡覺的地方。
原來自己與夏明明只不過是五十步與一百步的區別嗎?
夏明明的電話打過來的時候,劉連惡狠狠地朝他吼了一句:“我操/你祖宗!你把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