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說那些男人第一次跟女友上床,過後若女人問他們『你會不會跟別的女人上床?』那些男人一定會說 :『當然不會! 我只要你一個。』你多少都說說這種話吧。」陳秋又不安份地支起身子,在林春胸口上舔吻著,他忽然想起「蓮蓉月」,這花名與林春實在很合襯,月餅很甜,林春的身子也彷佛是甜甜的,讓他有無窮的食慾。他第一次找到一個人既能滿足他的口腹之慾,又兼及性慾。
林春也懶得拂開陳秋,又因他的挑逗而細細輕喘 :「你……你在說什麼。第一,你不是女人……第二,你……你也不是我的什麼人。」
「是是,我不是你的什麼人……」陳秋妖惑地輕笑,又在林春赤裸的身體上四處遊走,林春掩闔雙眼,無力地輕吟。陳秋可以想像到,林春現時必定是皺著淡色的眉,那拖著風情的微絲細眼半張半合,半睜的眼裡含著些許淚花,無可奈何地被陳秋控制著他的身體。
陳秋很清楚林春這種人。有一種人,他對於身邊的人全不在意,也從來察覺不到自己對身邊人的感情,一旦出了事,才後知後覺地明白自己的感情。他們平時總是不發現自己喜歡待在一些人的身邊,將陪伴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所以他們不會對別人說「喜歡」。
但陳秋並不介意。對於現在的他而言,最重要的事還是林春在自己的身邊。而且雖然林春每次都是半推半就之下跟他相擁,但他只是作一些姿態而已,並不真打算拒絕。林春在激動時總會主動將手掛在陳秋頸後,在陳秋的頸窩處細喘著氣,有時也會在陳秋的鎖骨處細吻著,並會為陳秋套弄著他的慾望。
他就是喜歡林春的坦率。縱使口說著性是一件神聖的事,但與陳秋相擁時,他又會放縱自己享受快感。陳秋其實已漸漸不甘於相擁,可是他壓抑著這種渴望,對自己說 : 不行,太快了。
他對付林春的方式,其實好像溫水煮青蛙的故事。那個故事是說青蛙最初泡在一鍋冷水,然後人就在鍋下生火,青蛙漸漸感到暖暖的,舒適得不想走,失去了危機意識,然而水繼續加熱,最後青蛙終於死在沸水之中。
陳秋就是要林春漸漸習慣這種生活,到了時機成熟時,他就能夠吞噬林春。是的,陳秋是一個沒有目標的人,他不知道人為什麼要生存。然而,現在他至少找到一個短期的人生目標,那就是要將林春留在身邊,直至自己厭倦為止。每當陳秋這樣想,便不禁覺得,自己真的會厭倦了林春嗎? 那似乎是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算發生,大概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後吧。
說到底,他們這一代年輕人,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承諾。t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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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37(美攻平凡受)
…好像幾天沒有上來,連更兩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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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林春九點多回家,出奇地看見母親並沒有看電視,而是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手腳放軟像四條橡皮,林春曾經見過這樣的母親,那是在小時候、他爸扔下母親出走的那一天。
「媽,你很累嗎? 吃過飯沒有?」林春走到沙發旁,拉一把木椅坐下。
林母這才回神過來,她低呼一聲,坐起身,用力眨眨乾巴巴的雙眼,然後怔怔地望著林春,慢慢的笑開臉 :「阿春,你回來了我還不知道。沒什麼,只是忽然……好似手腳都使不上力。頭又很暈,很痛,今天工作時就在痛……」她皺著眉,扶著額頭,在太陽穴處按壓。
林春想站起來,問林母要不要替她按摩,然而……他緊了緊手,進廚房調一杯熱的巧克力,放在小桌子上,垂眸說 :「喝杯巧克力吧,雖然天氣已開始轉熱,喝熱東西可能不太適合。媽,血壓低、血糖低常發作嗎?」
林母沒說什麼,單隻雙手捧著那杯熱飲,啜飲一小口,臉上現出微笑,眼尾的一梳細紋和唇邊兩氣深刻的法令紋,便迅即顯現於那張滄桑尖削的臉上,她說 :「很好喝,阿春現在已經能泡出好飲的熱巧克力,也能煮得一桌子好菜了。其實媽一直覺得很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當年嫁了那個衰佬,弄得『兩頭不到岸』,我就不用連老命都賠出來似的、到快餐店工作,一做就十年。這十年要你自己學做飯、自己照顧自己,還要讀書、學琴,想想,媽就覺得對你這孩子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