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釗傻傻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糊里糊塗地走進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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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太久,呂釗就揣著聶聞達給的名片找到了那名律師。
律師是個矮墩墩胖乎乎的男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半點精明能幹的樣子。直到他說服了死活不肯見兒子的母親,呂釗對他的信任才稍稍有所提升。
“你不要來看我了,好好讀書。媽媽的事張律師會辦好的。”
周霞的頭放得很低,幾乎碰上身前的桌面。
她瘦了,就像被霜打過的茄子,感覺上已經沒有任何飽滿的部分。丈夫背叛時煽動起來的高漲氣焰,此刻在她身上也已找不出半點痕跡,餘下的只有頹然與無力。
呂釗沒有對母親提起外婆的病,也沒有提起自己休學的事,爸爸的冷漠他更是隻字未提,他只是不斷地點頭,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聽話、更順從。坐在他眼前的是被變故折磨得憔悴不堪的母親,他實在不想讓她再受到更多的打擊。
離開了被高牆電網包圍著的看守所,呂釗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將媽媽的訊息告訴了外婆。
“被媽媽刺傷的人已經脫離危險了,張律師說會去爭取法官同情,儘量把案子定性為誤傷,這樣懲罰就輕了。張律師很有本事,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外婆中風後一直不能言語,但是神智很清楚,聽到呂釗的話不由得高興得老淚縱橫。呂釗一邊擦去那些淚水,一邊擺出最最歡喜的笑容,安慰著外婆也安慰著自己。
他不忍心告訴外婆,據張律師最樂觀的估計,母親的刑罰最少也是兩年監禁。
第三章
日子一天天熬著,外婆的病絲毫也不見起色,母親仍在看守所裡等待排期出庭,父親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幸運的是呂釗在家找到了兩本存摺,裡面的錢大約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不過,為了早日還清欠下的錢,呂釗還是找了份工作,在一家加油站值夜班。雖然工資少得可憐,卻總比沒有收入的好。
與呂釗一起值夜班的是一位姓王的老伯,五十多歲了,總是喜歡找藉口早退。加油站地處偏僻,夜裡基本上沒什麼人,所以呂釗也由他去。
每當呂釗點頭答應,王伯就會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那就謝謝啦!明早請你吃早餐。”
不過,以經驗來看,這早餐之約多半是沒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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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約莫凌晨一點,王伯剛走不久,一輛車開進來加油。
“要加多少?”呂釗問來人。
“加滿。”開車的是個染了滿頭金毛的年輕人,不斷用手拍著方向盤,神色有些緊張。
呂釗像往常一樣拿著油槍走到車尾準備給車加油。這時,車後座的門開了,一個年輕女人走了出來。
“就你一個人?”女人問。
呂釗點點頭,餘光瞥到她短到不能再短的裙子,立刻不好意思地將臉別開。
像是被呂釗的純情逗樂了,女人在他身後發出突兀的笑聲。
呂釗有些生氣,想轉身時卻突然被人從身後勒住了脖子,猛地往車上一撞。一陣眼冒金眼之後,他倒在地上,有人捆住了他的雙手。
“別動!”開車的男人不知何時下的車,拿著冰涼的鐵器抵上呂釗的咽喉,剛剛就是他偷襲了呂釗。
不用看都知道脖子上的東西能輕易劃開自己的面板,呂釗害怕極了,卻還是強作鎮定地問道:“你們想幹什麼?”
“這裡收的錢放在哪兒?”女人半蹲在呂釗的身邊,像是怕呂釗被欺負了,伸手拂開男人的刀。
咬緊雙唇,呂釗一聲不吭。在小加油站打個工也會遇上打劫,他不相信自己會這麼背,這對男女一定只是裝模作樣而已,不見得有膽子來真的。更何況,加油站裡的備用金錢至少是他一個月的薪水,要是真被搶了,他要拿什麼賠?
“不說話?想讓我在你身上捅幾個窟窿嗎?”
男人揚了揚手中的匕首,用刀背在呂釗的臉上狠狠地敲打了幾下。他已經不再緊張,而且滿臉興奮。
視線掃過刀刃,呂釗閉上眼,不知不覺中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快說!”
男人不耐煩了,揮刀就要在呂釗的脖子上開道口子,卻被女人快一步抓住手腕。刀尖劃過呂釗的下顎,弄出一條淺淺的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