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被他迷惑了心神。
趙謹行完全有能力殺人,但殺人動機呢?他沒有理由要去殺那些人。
“老王,我去查趙謹行。”我勾起椅背上的外套就往門外走,王川見我莽撞行動,慌忙制止。我敢保證,他絕不是在擔心我的安全或是懷疑我的能力,而是對我的不信任,極度的不信任。
“不需要,”我道,“我一個人就夠了。”
“不行!”王川非常嚴厲,急得就要跳起來,雙眼大瞪著,道:“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他家!要去,等搜查令下來一起行動!”
“等搜查令下來就晚了!”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失控地咆哮:“這邊毒販被捕,你覺得他可能得不到訊息嗎?報紙新聞已經把緝毒‘成果’曝光,你覺得他可能不知道嗎?”
王川愣住了。
“搜查令要上頭簽字,過場得一步一步地走,還要當事人簽字才能進屋搜查,等這些批准都下來,證據早就一點不剩了!”我憤怒地彷彿已經把自己的靈魂憋了出竅,我想在一起行動前弄清事實,我還心存僥倖。
萬一是有人正對錚裕地產而設下的局呢?萬一正是有人看準了趙謹行這個公子哥、繼承人的身份而要除掉他的呢?萬一購毒的人只是借用了他的身份?
趙謹行怎麼會用殺過人的雙手來擁抱我?
一切都變得那樣讓人不可置信。
“你打算怎麼進他家?”王川屈服,把我的手從衣領上掰開。
“我有鑰匙。”話畢我便轉身離開,淚水奪眶而出,嘲諷我的愚蠢——我最憎恨的罪犯,與我同桌而食、相擁而眠。
回家時已經將近下午四點那個我認為我已經無比熟悉的地方,如今成了令我害怕駐足的陌生之地。
門鎖扭動,這棟建築的奢華和腐敗一湧而來。
他在後門那間小小的玻璃溫室中種滿黑玫瑰,將茶葉分類規整,放在玻璃櫃裡,他在花叢裡放了一套鐵藝桌椅,桌上的紫砂茶壺茶碗殘留著水的溫度和茶葉的馨香。他在大堂前中央鋪著剪花地毯,三角鋼琴通體漆黑光滑,對映出水晶燈剔透的光芒,他坐在鋼琴前,手指在黑白鍵上愉悅地跳躍,鋼琴映出他精緻的線條,他微閉著眼,嘴角上揚,他轉頭向坐在他身邊的我索吻。他為客廳選了裸色沙發,他選了自己最喜歡的作品掛在牆上,他讓我帶來家人的照片,為所有照片選擇了適合的相框,掛在電視牆一側,他在我和弟弟合照前駐足,對我說‘你和你弟弟長得真像’,再充滿歉意地將我擁入懷中。他用書填滿了書架裡所有空出的地方,他收集了許多絕版碟片,全放在地下室的家庭影院裡。他有兩輛車,一輛賓利,一輛雷克薩斯,雷克薩斯停在私人地下停車場,停車場裡除了這輛車和幾個車輛日常護理必須的工具便沒了其他。
他的作品都放在書房中,雕塑、油畫和速寫。他的許多油畫作品都用白布遮掩,一個廢棄的畫架上擱置著未完成的作品,他描摹著那幅畫的線條,無助靠到我肩頭,說‘陪我站會兒’。
我還未眨眼,淚水便滴滴落在腳下的木地板上,我發現我根本無法‘搜查’這個地方。每一個物件都充斥著趙謹行的氣息,我不敢揭開這層面紗,生怕那後面藏著我深愛的模樣。
我告誡自己清醒,從兒女情長裡走出來,這是我的職責所在。當我把所有油畫都檢查了個遍,試圖從畫的內容中找出蹊蹺,最後一無所獲。
臥室、書房、廚房、浴室,我挨個檢查了所有我熟悉的地方,混雜著某些回憶,理智和情感在我腦中翻攪,我在混亂中尋找蛛絲馬跡,在想放棄之際竟有了一絲欣喜。
我上上下下苦找了三遍,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趙謹行和事件有牽連,那還有誰能說趙謹行有罪?但當我走出別墅,準備回警局報告情況時,我不幸地瞄到了最後一扇窗。那窗老是被窗簾嚴實遮蓋著,在閣樓上開出的一扇窗,我在房中卻沒有找到這樣一個閣樓。
此時趙謹行來了電話,看來他已經在警局門口等到不耐煩,這也意味著他一旦發現不對,半小時內就能趕回家中。我顧不得電話鈴聲,轉身便往樓上跑去。
趙謹行撥了三次,每一次都無人接聽。他靠在車旁,眼睜睜看著警局裡的人都要走盡,更加心急。
“不好意思,請問丁警官在嗎?”他到問訊處,問訊處的警員只告訴他丁警官獨自出勤去了,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一個人出勤?什麼任務?”
“緝毒。”
丁尋蒼白的笑意又閃過他腦海,趙謹行生怕丁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