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下,滴在地上,他連擦也顧不及,顫抖著嘴唇,說道:“爸,媽,對不起。”
他就這樣說一句對不起磕一個頭,無數個對不起無數的懺悔,訴盡了十幾年來所有的痛苦與愧疚,到最後再也沒力氣,額頭貼在地面上跪伏著,仍舊無聲的說著對不起,一直不斷的淚水打溼了地面。
肖諾背對著陸岷看著天空,耳邊傳來身後男人壓抑的哭泣聲和頭撞擊地面的微微的撞擊聲,心裡有些憋悶,他深呼吸一口氣,有點無奈——他的傻大叔,磕頭不需要這麼自虐吧?
兩個人背對著背,一個跪在墓前,一個看著藍天。
身後永遠有一個人。
肖諾看著太陽熱起來,身後的男人依然低低的哭泣著,估摸著他再這樣跪下去腿就要廢掉,他轉身走到他身邊去扶他。
誰知道男人甩開他的手,接著跪在那裡哭著。
“別哭了,你已經道歉了,事情並不能全部怪你,咱們回家吧。”肖諾無奈,再次去扯老男人起來。許是那句回家讓陸岷有了歸屬感,他不再掙開肖諾的手,但是跪了很久的腿完全站不起來,只能打著顫讓肖諾扶著。
肖諾攬著陸岷的肩膀,一個使力把他攙扶起來,看著老男人哭得紅腫的雙眼,臉上淚水還在流著,摸摸口袋發現沒帶手帕,只好拿著袖子給他抹去淚痕,擦乾眼淚,他轉向墓碑,鞠了一躬,鄭重說道:“放心吧,我會照顧他。”然後攬著陸岷轉身向墓園外走。
陸岷不肯離開,腿也疼的走不了路,肖諾一邊哄著以後想來就能來,墓園又不會跑掉之類的話,一邊把他打橫抱起來大踏步離開。
當肖諾把陸岷放上車子後座,男人已經抑制住了哭泣,只是不時重重的喘息一下緩解想流淚的慾望。他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肩膀偶爾抽動兩下,彷彿很疲憊般。
肖諾也坐了上來,關上車門後,就拽著陸岷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懷裡來抱住。陸岷不想自己哭的水腫的雙眼暴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