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自己,因緊張而微顫的聲音早已洩露了我的心情。
“不好意思,冒昧了。號碼是你朋友俞榆講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魚魚。她動作可真快。他,他動作也很快,大概一得到我的手機號想都沒想就撥過來了。他急切的跟我解釋,平安夜裡那個男的只是同事而已,因為怕他疑心才不敢多說——聽到這話,我暗喜。
他提出想約我見面。猶豫再三,依舊以功課緊為藉口拒絕了。總覺得如果答應見面,就像是同意跟他一塊兒去開房,□。我很緊張,甚至感到恐懼,下意識的就開始退縮。但真正拒絕之後又覺得後悔,自己原本就期待著與他再次接觸,卻莫名其妙的做了縮頭烏龜。
放下電話去找了魚魚,坐在花臺邊,兩人相望無言。
我問她為什麼一直反對卻還要幫忙牽線。
魚魚苦笑著說:你已經陷進去了,還能怎麼阻止?
隔日,我病了。頭痛,四肢乏力,有一點低燒。大概是因為昨夜裡菸酒過度又吹了涼風,再或者,也有可能是壓力太大的緣故,我面對著的是一個艱難選擇,其結果,動則就會決定我的命運。
病雖然不重,但身處異地床邊無人問寒問暖著實有點難受。人總是在生病的時候才會想家,才最需要關愛。吃了室友幫忙買的藥,躺在床上發呆,回憶起離家前的日子,竟有一種想哭的感覺。
很意外的,石磊居然裝作是我姐姐的大學同學,到寢室來探病。頭一次在大白天見到他,感覺有點奇怪,此刻的石磊比酒吧裡看起來更平凡。不過,我只希望自己在他眼裡,沒怎麼變醜。他坐在床邊背對著我室友,以姐姐的同學的名義說了一大堆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冷冰冰的客套話。但那雙凝視著我的眸子,卻又是如此的深情款款,溫柔甜蜜……仰望著石磊,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
只可惜,幸福總是短暫的,他沒待多久就起身告辭了。
望著石磊離去的背影,我又開始覺得失落。目光緩緩移向窗臺,看到了他送來的那束‘天堂鳥’,突然想起第一次與他聊天時,我有提過一個有關‘天堂鳥’的故事。是三毛丈夫的同事,一個暗戀著她的男人,痴情的送給她一束又一束‘天堂鳥’,藉此含蓄的表達愛意。
我匆匆閉上雙眼,轉身面向牆壁——怕眼淚不小心滾落時被同學瞧見。這是我生平頭一次被人打動。同樣都是一束‘天堂鳥’,同樣都是一段不倫之戀。但石磊遠比書中那個叫馬諾林的男人幸運,因為,我回應了他的愛。
一月十八日,值得紀念的一天,終於熬過了地獄般的考試,人瘦了一大圈。考前我就訂了火車票。動身回家的頭天下午,我見了石磊。就在這一夜,我獻出了自己的初吻。但他不是我的‘第一次’。
那日,連猜帶蒙加作弊,考完了最後一門《藝術概論》。然後跟來接我的石磊一塊兒坐上計程車,到了城西三環路附近的一個偏僻的住宅小區。房屋外觀與四周綠化倒還不錯,想必房價也不低,只是人煙有些稀少,冷冷清清的。
“我在這裡買了一套小房子。”下車後,他一邊解釋,一邊很自然的將右手搭在我肩上,像熟識的老友一般,半推半摟的將我領進了其中一個單元。一直很喜歡石磊摟我肩時的感覺。既體貼又溫暖,很可靠的樣子,讓人安心。當時,只是這麼個細微的動作,便使我慢慢鎮定了。
在玄關處換上白色絨毛拖鞋後,走進了石磊的‘家’。他有很多處房產,這是一個大約只有60多平米的酒店式公寓——適合單身白領,也適合金屋藏嬌。一室一廳,兩房之間沒有牆,只以玻璃推拉門作隔斷,但配有厚厚的落地絨幔作遮掩。
聆聽音樂,淺嘗紅酒,閒話家常——我們就這麼靜靜的消磨了一個下午的時光。冬季,夜總是來得特別早,剛吃過晚餐,天就全黑了。月黑風高的夜晚是一種很特殊的環境,非常誘人。
石磊突然說起自己有本速寫薄,畫了一些設計草圖,問我想不想看。這跟功課有關,他又是很有經驗的設計師,我自然很感興趣,就這麼眯眼一笑,期待著欣賞石磊的作品。
他說去取速寫本,卻徑直到臥室門口,回頭用眼神問我要不要一塊兒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4
4、茫茫人海緣相遇 。。。
我頓時明白了那弦外之音,心裡咯噔一響——他的臥室除了一張雙人床以外沒別的地方可以坐人。
心跳又加快了,緊張歸緊張,我卻沒猶豫,立即就起身向他走去。早就考慮好的事,又已經到了他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