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的性取向?我依舊決定,去認識‘圈中人’。沒膽子去那種專門的GAY吧。有可能被踢出門,也可能會被性騷擾,所以再次去了昨天那個酒吧。坐在那個同樣的位置,眼皮漸漸變得有些沉,因為跟魚魚吵架心情不好,幾乎一夜沒睡……我確定錢夾放得很好之後,就將外套裹成團,枕在頭下,開始打盹兒。
一覺醒來便是午夜,望著對面空空的椅子,有些失落,起身正想走,卻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是他!
和石磊面對面坐下,沉默著,突然覺得有些尷尬。想了想,我終於直接告訴他自己並不是‘圈中人’,昨晚魚魚是不希望我貿然涉雷池才找個藉口把我拖走。儘管講得很含蓄,但依然叫他大吃一驚。
因為石磊自一開始就確信我是同伴。他幾乎從沒看走眼過,卻稀裡糊塗的著了我的‘道’。
又是一陣沉默。
看得出,在尷尬懷疑中石磊決定走人。我趕緊道歉又補充幾句,說和他聊天很高興,若能交個朋友也不錯。又告訴他我是A大美術系的學生。
我們把話題扯到了學校,氣氛立刻輕鬆起來。我不確定他到底有沒有相信我的話,或許只是把其當作‘我現在沒伴,說不定你也可以’的暗示。他說自己在城南的青鳥裝飾公司作設計師,叫我有空去坐坐。我點了點頭只當他是隨便說說沒放在心上,其實連他的名字我也覺得像是化名。
後來才知道,石磊當時也不相信我說的全是實話。
魚魚說我倆都是怪胎。大多數圈中人都不願意隨便向陌生人透露自己的真實背景,以防被圈外的熟人知道,或是發生勒索,傳謠言之類的麻煩事。而我和石磊則一見面就沒撒謊,但雙方當時都不相信——大概是因為名字太過怪異的緣故吧。
聊著聊著,不知怎的慢慢變成了我單方面的倒苦水,發牢騷。進校之初意氣風發,混了將近四個月終於發現學校就一繡花枕頭,外面是花裡面全是草。石磊靜靜的聽著,偶爾也插一兩句話,“煩歸煩,但出了大學門就會知道,這是你最值得懷念的自由時光。像我,都快十年了還想回學校。”他嘆息道。
“十年?!不會吧?石先生看起來蠻年輕的。”
“年輕?都快奔35羅。”石磊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讓我叫他石哥,說先生來先生去的太彆扭。我一邊側著身子輕輕彈掉菸灰,一邊點頭答應,目光順勢斜向上朦朦朧朧的瞟向他。不久之後,石磊親口告訴我,他就是在那一刻那才對我真正的動了心。
我倆一直坐到凌晨四點酒吧打佯。告別時,都沒留下對方的聯絡方式,彼此都想著如果有緣自然會見面,反之就算了——不是一個世界的,何必強求。
聖誕節,一幫人去狂歡。迪廳擠得跟魚罐頭似的。我們一下舞池就被衝散了,嘈雜中彷彿聽到有人在叫我,一回頭才發現竟是石磊,心底竟暗暗有些高興。
“哦,這是我朋友。”看他指了指身旁的那個男的,心卻陡然一涼。那人和我互道了姓名點了個頭算是認識了,石哥塞了張名片給我之後就與他一同離開了我的視線。
之後,整整三天,我度日如年。終於說服自己承認了那個殘酷的事實——我在意他。在意那個與自己相同性別的年長男人。一想到他身邊的男伴,我會一次又一次的猜測他們之間的關係。甚至偷偷的比較自己與那人長相身材的優劣之別。石磊的名片,我不僅收在了錢夾裡,還在電話薄上作了備份,以防遺失。
好幾次掏出手機想與他聯絡,卻怎麼也無法鼓起勇氣。總覺得如果他對我有意的話,那日就不會扔下名片匆匆走掉——再怎麼也該問我要個聯絡方式吧?是怕身邊的人吃醋,還是……但如果全沒那意思又為什麼要給我名片?
終日東想西想的自尋煩惱,晚上又約魚魚喝酒,然後失魂落魄的回了寢室。
直到室友找我借錢買夜宵,一摸口袋才想起錢包還寄放在魚魚的手提袋裡。正準備給她打電話,手機自個兒就響了。我以為是魚魚,笑著瞟了一眼,下一刻,卻再也無法保持笑容,那是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號碼,這幾日無數次的念著它以至爛熟於心,又從沒透過一次話……突然覺得腦袋暈眩,心跳似乎也變快了,想按下通話鍵,手卻有些發軟。
“喂,您好。”我盡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用那突然變得乾澀的嗓音吐出了三個字。
“你好,我是石磊。沒打攪你吧?”他語調輕柔,略含笑意。
“啊?!石哥!你怎麼會知道我的電話?”裝作不知道是他,但我確定這不僅瞞不了他也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