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嚴澈的計劃。
這就是嚴澈對霧戌山改造後,未來的藍圖構思。
並不是嚴澈想要做世外隱士,他沒那麼高雅,也沒那麼能“隱”得下來的忘塵之心。
他是凡人,故而免不了俗,免不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俗。
他是凡人,雖然免不了俗,卻也知道其他凡人都渴望脫俗。
因此,嚴澈準備藉助神秘碧水的功效,就有了這樣的計劃——一個將在一年後,正式開張營業的農家樂休閒小居的計劃。
帶著從頭到尾沒有合過嘴的嚴元照,粗略地圍著改造後的霧戌山轉了一圈後,嚴國強和嚴國盛才陪著有些疲憊,心情卻依舊亢奮的嚴元照回去休息。
至於嚴澈,嚴元照一揮手,獨自一人揣著滿滿一肚子計劃回了自家院子。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嚴澈再次跑到院子裡那個迷你菜園旁邊,等到訊號出現兩格提示後,撥通了“老宅”的電話號碼。
嚴澈這是準備“合理”利用損友“老宅”的資源,讓“老宅”回家磨一磨他家那位老爺子,爭取磨來一幅墨寶,上書——“霧戌山莊”。
平梁之行
已臨歲末。
霧戌山上的新黃略微沉澱,覆蓋上一層薄薄的暗色。
清晨薄靄,只有圍了霧戌山一圈,安靜橫在山腳的那條赤紅色的紅磚牆特別的顯眼明豔。
隱約地能看見紅磚牆後,有兩棟竹牆草棚的小閣樓安靜的佇立在薄薄晨霧中。
霧戌山,已經有了一絲人氣。
這時,紅磚牆內的山上,從薄霧中歪歪倒倒的走下一個人來。
這人身上披著曬乾箬葉葉子拼成的褐白色蓑衣,頭戴著同樣是箬葉與細絲竹篾編成的褐白色斗笠,腳上穿著一雙沾滿了黃色泥土的黑色塑膠雨靴,背上揹著一個揹簍大小的青綠色塑膠噴霧器,戴著白色棉線手套的手正好搭在噴霧器的手把上……一步一滑地向山下走來。
這個人正是一身“武裝”的嚴小三兒,嚴澈。
嚴澈剛走到乾淨的石板路上,沾了泥的雨靴的沉重感讓人不爽,跺了跺腳,那些稀泥也沒見剝落,不得不伸腳在石稜子上颳著雨靴粘著的黃泥。
“看吧,我都說山上也鋪石板路,你就不聽,說什麼飯吐出來重新蒸,這下滿腳泥不舒服了吧?”一個聲音傳來,嚴澈“噗嗤”一聲忍笑不住,笑出聲來。對來人笑道:“嗲,是返璞歸真,不是飯吐出來重新蒸。”
說話的人正是從石板路另一端走回,和嚴澈一模一樣裝扮的嚴國強。
“我管你是不是飯吐出來重新蒸,我也不懂你的那些學究詞。”嚴國強解下嚴澈身上的噴霧器,連著自己的一起提溜到了一旁,彎腰撿了一根枯枝,抓過嚴澈的腳,就幫嚴澈颳起了雨靴上的黃泥:“這泥巴路一下點雨就難走得很,下次山上我的管,你管著山腳的就好了。”
嚴澈並不掙扎,乖乖地讓嚴國強給他掛著雨靴上的黃泥:“嗲,我哪有這麼沒用?你看這幾天下來,我不熟練了麼?”
嚴國強一聽嚴澈這話,直接抬頭狠狠瞪了嚴澈一眼:“還好意思說,你肩膀磨破的皮是怎麼回事兒?”
嚴澈這下老實了,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彎腰接過嚴國強手裡的枯枝:“嗲,我自己來。”
哼哼了一聲,嚴國強把手裡的枯枝交給了嚴澈,看著嚴澈彎腰認真地颳著泥,眉眼微彎:“三兒啊,你別說,你兌出來的那個水,還真有效。”說話間,嚴國強抬眼望了望四周:“你看,這才栽下去幾天的小果苗都吐新綠了。”
聽到嚴國強這麼說,嚴澈也不答話,只是在嚴國強看不到的角度偷笑,心裡暗暗腹誹道:那是肯定的,原本一碗水能讓蔬菜種子一天就成熟食用,幾碗水就能讓枯木復活,一天花開結果……別說小小果苗重新吐新芽,要是不顧忌嚇著您老人家,引起別人的注意,我還想讓它們現在就開花結果呢。
雨靴上的黃泥基本被刮乾淨後,嚴澈也站到了嚴國強身邊,陪著嚴國強一起看著山上稀稀拉拉的一顆顆稚嫩纖弱的果樹苗,頓時間,心底升騰起來的成就感難以抑制。
“三兒啊,過兩年山上是不是就滿山果子樹啊?”嚴國強聲音有些顫抖,情緒裡夾雜著激動。
嚴澈側目看到嚴國強堅毅的側臉,雖然不復當年那麼黑裡透亮的光滑,卻在這段時間碧水種植的蔬菜調養下,呈現出一抹健康的暗紅色。
看著這樣的父親,嚴澈心裡是歡喜的,也是愧疚的,伸手抓住了衣角,嚴澈有些又要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