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都猶如觸電一般,從灶前的小木凳上跳了起來:“啊,啊,我去我去,這很燙的,我去我去就好了。”
嚴澈微微頷首,十分理所當然的讓開神,藤子都揭起一塊毛巾包在搪瓷缸外,捏著耳柄捧著搪瓷缸就除了灶房,往竹樓走去。
一邊走一邊在心底流淚的藤子都……我,我,我這不是犯賤麼?簡直就是人家扇了我左臉,我腆著伸出右臉讓人繼續……真,真TMD賤啊我……(ㄒoㄒ)
與之藤子都內心悲悲慼慼的悲催心聲相比,嚴澈看著藤子都離開的背影,臉上很平淡,沒有多餘的表情,心底卻是一片混亂。
不由捏緊的拳頭一鬆,扭臉掏出手機,翻查著手機上的號碼名片……
霧戌山泉
嚴國昌一行人走的時候臉色極為難看,特別是嚴國昌身邊的村婦女主任,看嚴澈的眼神很是古怪。
這個婦女主任叫唐彩英,是嚴澈爺爺的堂兄弟的兒子——嚴兆林的兒媳婦,孃家在富源鄉隔鄰的普福鄉。
在多年前,嚴兆林的兒子嚴國民外出打工,客死異鄉後,嚴兆林想著才進門不到一年的兒媳婦兒唐彩英才二十多歲,既然兒子沒這個福氣,總不能耽擱人家閨女吧?
於是嚴兆林把兒子事故得到的三萬塊補償都給了唐彩英,並讓唐彩英重新找個好人家,過自己的新生活去。
在大家都覺得嚴兆林是被兒子的死,刺激得神志不清,居然把錢全給了兒媳婦兒,不留半厘養老而暗地裡冷嘲熱諷時,聽了公公建議的唐彩英當場就跪在嚴兆林老兩口跟前,死活也不肯走,說是“男人雖然死了,但是嗲和娘還是嗲和娘,進門的時候叫了,這一輩子都改不了口了。既然男人生前沒和她離婚,如今男人走了,更不可能離婚……”云云。
嚴兆林老兩口感動歸感動,心善的老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己之私耽誤別人呢?
當口就讓人找來唐彩英的孃家兄弟,一拖二拽三抱走,強勢要將唐彩英帶回了普福鄉的孃家去,任由唐彩英怎麼哭喊,怎麼哀求,就是不讓這個媳婦兒再進門。
這廂看著唐彩英終於被孃家兄弟帶走了,後腳嚴兆林的婆姨直接暈死了過去,送到鎮醫療所也沒能搶救過來。
前後不過一個月,兒子死了,老伴兒也跟著兒子去了……嚴兆林至此真正的成了孤家寡人。
嚼舌根說閒話的那些人,也一個二個終於閉嘴了。
事情過去一年後,都以為唐彩英應該又找了新人家,重新過日子時,鄉政府來人了。
嚴家灣的領導班子準備招待鄉領導時,也驚訝的看到了鄉領導裡面的唐彩英,正當大夥兒都疑惑怎麼嚴國民婆姨在裡面的時候,鄉長哈哈一笑,介紹了這位新的村婦女主任——唐彩英。
也從這個時候開始,唐彩英再次回到了嚴兆林家,一邊照顧著這個家剩下的最後一個老人,一邊頂著村裡的閒言碎語抓起了村裡的計生工作。
春華秋實,一做就是好幾年。
嚴澈是知道這個唐彩英的,只不過對這個人並沒什麼好印象。
當初嚴澈他娘去世之前,就是這個女人帶著那個自稱是嚴澈舅舅的男人來的家裡。
在嚴澈潛意識裡,自然把他孃的去世,加諸在這個女人身上——唐彩英就是造成他娘去世的罪魁禍首。
因此唐彩英望過來時,嚴澈臉色不渝,直接給了唐彩英一個背影。
這一切,都看在莫名其妙的藤子都眼裡。
嚴國昌來做什麼?村委會來做什麼?
在嚴國昌一行人走之後,嚴國盛就吹鬍子瞪眼地把一行人裡裡外外罵了一遍,一行人的目的也就進了嚴澈的耳裡。
原來,嚴國昌並不是眾人想的那麼急功近利,也沒眾人想的那麼蠢。
這次嚴國昌來也沒提及化肥的事,反而拿嚴澈在霧戌山下挖掘的池塘說事。
嚴國昌的原話是:“三兒包山這事是好事,也是咱們嚴家灣村的大事,是鄉政府表彰讚揚的好事。鄉長親自白紙黑字簽了合約,當然是名正言順的事兒,只不過……好像這池塘,有些不合規矩。”
嚴國昌話是說得隱晦,但是嚴澈是什麼人,一下就想到了事情的根本上——嚴國昌是見嚴澈包了山,還在山下挖出這麼一大個池塘,等這池塘裡的魚長大,打撈起來之後,那可是一大筆收入啊。
當然囉,池塘可不在包山合同裡,那麼……是不是該連池塘的承包費也一塊兒交上去呢?!
嚴國強悶頭抽菸,嚴國盛跳著腳罵嚴國昌不是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