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驚不亂地跟在雪球兒背後,上了岸。
而後,眾人便看見池塘裡一條條五六斤重的魚兒翻滾著,一道道銀光傳遞著豐收的喜氣,惹得岸上一陣驚呼:“好傢伙,魚真大!”
唐銳捲了褲腿,瞪了嚴江一眼,和藤子都抬著一個竹籮蔸便下了水,準備“撿”魚。
嚴江聳聳肩,露出一臉憨實的樣子,也捲了褲腿兒,和陳展劉永從另一邊摸下了渾濁的池塘……他們去掘藕。
見五人下到池塘後,嚴澈還沒來得及說話,便看見十多個年輕的遊客也興沖沖地下了池塘,或者學著嚴江掘藕,或是學著藤子都撈魚。
嚴澈嘴角抽抽了,喉嚨的話哽在那裡……於宗義拍了拍嚴澈的肩膀,笑道:“彆著急,城裡的孩子沒見過這些,給他們去感受一下豐收的喜氣吧!”
嚴澈嘴角一彎,點點頭:是啊,豐收……莊稼人勞作一年,冒著烈日酷暑辛苦一年,盼著的,不就是這一天了嗎?
想著,嚴澈也彎腰,準備捲了褲腿兒下去。
卻被於宗義一把攔了下來,指著池塘,眼角有些抽搐地道:“你,覺得你們家池塘很大麼?能裝下多少人下去折騰啊?”
嚴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放下了褲腿兒,乖巧地站在了於宗義身邊。
側臉,嚴澈發現於宗義望著池塘的眼底,儲滿了不遜於他這個主人的喜悅……是啊,豐收,任何人都會輕易地被它感染,這是血汗澆注一年的成果啊!
正文 小雪滿田紅
春秋兄妹手牽手放學回家時,正是池塘裡撈魚掘藕的人興致正濃時。
因此,當春秋兄妹剛進嚴家灣灣頭,便看見不少人正從灣裡往嚴家灣方向跑去,沈春看得驚訝,側頭望著斯文穩重的沈秋問道:“哥,咱家出什麼事兒了?怎麼那麼多人往咱家跑?”
沈秋如今已經進入鎮中念初中,不同於年少不更事的沈春……於是,沈春的疑問一問出來,沈秋小臉兒繃得老緊,拉著沈春就疾步往霧戌山走。
畢竟,若不是那一家人善心收留,他和妹妹興許真的不知道流浪去了什麼地方,別說還能上學唸書,能不能活下去……那也是個問題。
早前霧戌山出了不少事兒,早熟懂事的沈秋將霧戌山當成了自己家,自是十分心急緊張,唯恐剛剛安生下來的日子,又再起什麼風波。
其實,沈秋小小心思裡暗藏著陰鬱。
早前沈父沈母去世後,不知道怎地,被沈家藏得嚴實的深秋身世叫人聽了去,更是碎嘴地,把沈秋並非沈家親生孩子的事兒說了出去。
於是,村裡便傳開了沈秋這孩子是從水上來的,自打來了沈家之後,原本還算湊合的家庭,一日比一日艱難。
哪怕後來沈父沈母也出去打工養家,可是村裡人不知道,跟著他們一塊打工的人可是清楚:沈父沈母二人工作總不順心,換工作總是一群老鄉里最頻繁的。
而且,沈父沈母出事兒的時候,一輛車,兩個大人當場死了,沈春也受了一些傷,唯獨沈秋一個人,別說傷筋動骨,連碰上擦傷也沒有,是這一車死傷的人中獨獨安然無恙的。連當場來救援的警察和醫生都大呼奇蹟。
而後,沈家老爺子明說是被兒子媳婦兒的死打擊的臥床不起,不如說是……被沈秋這個不吉利的孩子禍害的。
說起來,這也是為什麼沈秋沈春兄妹無人看顧,還受到同齡孩子任意的欺辱的主要原因——都說沈秋有可能是水鬼的孩子,鬼母產子,順水而下,來到了他們村,來禍害他們村的。
自打來了霧戌山,沈秋小心思裡也著了意,自是感激霧戌山莊一家的恩德,然而,心裡,還是有個小小聲音:你是禍害。你跟著誰,誰就要倒黴。
接著不單是池塘的魚全部翻了白肚,連這一串的嚴家灣的不平靜……深秋小小的心靈愈發陰鬱。哪怕他不說,可是依舊在小小心靈裡種下了“我是不是真的是禍源”的種子。
看著嚴澈一家對他們兄妹越好,沈秋這樣的心思就越重。
因此霧戌山一丁點兒風吹草動,於沈秋而言,都說極大的驚悚,唯恐自己“禍害”了三叔一家。
等到進了院兒,才發現家裡一切安泰,只是到了魚兒蓮藕出塘的日子了。
看著亭子中嚴澈嘴角帶笑的模樣,沈秋第一次心中一熱,暗想:這是我幫三叔照顧的魚,魚這麼大這麼肥,三叔,很開心,我總算能幫三叔做事了。
沈秋剛鬆了一口氣,卻發現很多遊客也跟著下塘掘藕撈魚,沈秋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