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滕明對夢中瞎了的陸啟臻說了聲抱歉,繼續往前走,繼續對身邊的女人說著開心的事情。
陸啟臻看著夢中的自己,單薄的,無助的,站在十字路口。
長鏡頭一般的,他的背後,是滕明與他身邊的女人變相輝映的明朗笑臉,那麼風姿颯爽。
他們站在一起就給人一種幸福感,而自己這種樣子的人,總是給人憂鬱的哀傷感。正常人都是喜歡朝幸福的方向靠近的,滕明也不過是個正常人,他選擇女人也是正確的,畢竟這才是符合人倫的。
自己這樣的人,註定是被這個世界所拋棄的,與他們,終究是格格不入的吧。
想到這一點,陸啟臻一時間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被這巨大的難過壓得整個胸腔都像被冰凍住了。
他發現自己已經止不住的抽泣起來,完全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滾燙的淚水像是決堤一般地從眼眶中湧出,滑落的時候像是有什麼東西徹底地遠離了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他從小就被陸啟南保護的很好,甚至不知道世界上不家哭泣這回事。長大後也沒有碰到什麼令人崩潰的事,基本上所有事情都還算是順利,自然也不用哭。
從小到大他也沒有受過什麼嚴重的傷,沒有吃過苦、受過痛、感覺到疼,自然也就沒有要哭的意思,也不知道哭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現在,在他生命的第23年,還在夢中,竟然就真的這樣哭泣起來。
他知道自己是在為夢中還有現實中的自己哭泣。
一直守候在病床邊上的人知道陸啟臻為什麼哭,只是摟緊了他。
陸啟臻聞到滕明熟悉的味道,緊緊抓著他睡衣的前襟,哭得更厲害了。
“滕明。”陸啟臻喚道。
“我在,啟臻。別哭。”
“滕明。”
“滕明。”
……
“滕明。”
一句一句。
每一句都是一個滕明。
每一句都淒涼滄桑無比。
每一句都讓陸啟臻撕心裂肺的痛。
他其實根本就捨不得滕明,那一次的瘋狂之後就把他趕走是因為害怕和自己在一起會給這個帶來不便。
之前他只覺得憤怒,滕明在和他交往的時候竟然和別的女人見面,說不定還發生了關係,自認為已經成為對方戀人的他覺得這樣的事情完全忍無可忍,幾乎到了讓他要立馬趕人的地步。
可隨即,在滕明回來之後,他就已經覺悟到了——他們之間根本都沒有提過關於戀愛的事情,滕明當初只是提議了要不要交往,而那個時候的自己,根本就是連神智都不清晰,怎麼會有交往這回事?
滕明搬進了他家,和他一起同床共枕,其餘的他基本上也都沒有聽他說起過。兩個人的關係淡漠的像是兩個互不相干的房客,除了晚上會一起做那件事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聯絡……
他之所以覺得憤怒,實際上也是完全沒有理由的。他的憤怒,只不過是因為他不甘心。他早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滕明當做戀人對待,既然他也喜歡女人,不如還是讓他迴歸到正常的世界比較好。
儘管那種回家的時候有人等待的感覺很讓人滿足,但那畢竟只是一種幻覺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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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啟臻感覺到自己哭累過去又繼續緩緩睡了過去。
滕明只聽他喚著自己的名字然後一聲一聲,彷彿要奪去他性命一般。
陸啟臻這樣哭泣,讓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拿了溫熱的手巾替他擦乾淨臉,溫柔的低下頭親吻他的眼睛,又忍不住去親親他的嘴,把他摟在自己的懷裡,一下一下的拍他的背,讓懷裡的人安心的睡眠。
其實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心裡,不知道從幾時起,已經讓這個叫陸啟臻的人,住了進來。
卷二 第42章
陸啟臻連續好幾天都處於半夢半醒的狀態,奇怪的夢境一次又一次將他眼膜,根本沒有辦法阻攔,他時常覺得呼吸困難,渾身處於抽搐的狀態,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體還在睡眠狀態,想要掙開眼睛卻完全無能為力。
對於他的這種情況,最擔心的莫過於滕明和歐陽連尚。
那天滕明路過陸氏醫院門口的時候想要進來取一件留在這裡的西服,原本想要把這些東西全都丟在這裡算了,但是那衣服的口袋裡有一張十分重要的名片,是來自澳洲的合作商,如果這幾天不聯絡他,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