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想接碗,卻發現左手抬起時會牽到傷口,痛得他齜牙咧嘴。
「還是我來吧。」李珍溫柔地笑了笑,用小勺攪動著米粥一勺勺餵給原野吃。
原野有些彆扭,可沒有拒絕。他是真的餓了。
「你怎麼知道我住院了?」
「張鐸昨晚跑去找杜凱,我正好在。」李珍神情自然,絲毫不覺得她三更半夜還在杜凱家有什麼不妥。
原野嚼著口中清淡的白粥,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酒會那晚,我不止遇見你一人。」李珍笑了,帶著戀愛中的女人所特有的嫵媚。
命定的愛人?原野想起那晚的玩笑,不禁感嘆杜凱手腳之快。
「張鐸他。。。。。。」忍不住打聽那人的訊息。他會去找杜凱,想必是為了找個人說說心裡話吧?
「死不了。」李珍有些忿忿不平,「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上的傷,其它的事管他那麼多。」原野笑了笑,不再追問。
身上的水泡全都消下去之後原野就出了院,期間張鐸一直沒有出現。
「記住傷口結的痂不能去抓,肉長好了它自然就會掉下來。還有吃東西要清淡一點,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給我。」
「知道了,謝謝。」面對一再囑咐他的李珍,原野十分感激。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嗯,我就不送你了。」
「送什麼,別跟我客氣。拜拜。」
「拜拜。」
目送李珍進了電梯,原野怔怔地看了一會張鐸家的大門,然後轉身回到自己家中。家中很乾淨,張鐸應該有定時打掃。
站在門口,原野突然一陣狂喊,然後定定地盯著牆上的時鐘。
一秒,兩秒。。。。。。十五秒後,張鐸慌亂地闖了進來。
原野雙臂抱在胸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你。。。。。。」在耍他?張鐸尷尬得想找條縫鑽進去,扭捏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你的傷好了沒有?」
「你每晚都去看我,難道不知道?」
「啊?」連這個也知道,張鐸更窘了。
「有個人每天半夜三更跑到醫院,又是摸又是親的,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當我是死人嗎?」在醫院的時候,燙傷的地方總是火辣辣地疼著,原野晚上根本就睡不好。
所以張鐸第一次半夜來看他,他就知道。那個傻瓜總是一遍又一遍撫摸他的臉,還一頓亂親,也不怕被值班的醫生護士看見。想起來就火大。
「我。。。。。。」張鐸結巴著,半天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想見我就過來,別搞得跟賊一樣,看到就煩。」
「我以為你不想見我。」張鐸有些委屈。
「我什麼時候說過?」原野轉身坐到沙發,見張鐸還站在原地,不由吼道:「還愣著做什麼?去把我衣服整好,晚上我想吃紅燒獅子頭,不會做就去買點現成的回來。」
「哦,哦。」張鐸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來就立刻按原野的吩咐忙進忙出。
吃過飯,原野擦了個澡,準備給傷口上藥。紗布一層層拆了下來,露出大片的傷口。水泡結了痂的地方是淡淡的褐色,有的脫落了,露出粉紅的新肉,沒脫落的地方就像結了一層殼,不是很猙獰,卻足已讓一旁的人心痛不已。
「還疼嗎?」張鐸伸出手,想觸碰卻又停滯不前。
「不疼了,就是有些癢。」原野看著他,仍是面無表情。
「對不起。」
「你說過很多遍了。」
不再看張鐸,原野塗好了藥,拿起紗布,想把傷口包紮起來。
「我幫你。」站到原野身後,張鐸搶過了紗布。一圈又一圈的纏繞,看著那淺麥色的肌膚一點點隱入慘白的紗布裡,他的眼睛有些潤。
「不會再有下次了,我一定好好對你,不讓你受傷。」輕輕圈住原野的腰,張鐸將臉貼上他的頭髮。
「即使我不能響應你的感情,你還留在我身邊?」
「我要留在你身邊,你趕我也不走。」
「你還愛我嗎?」
「我會一直愛你。」
「好吧。」原野長吁了一口氣,轉過身,看著張鐸說:「還記得我上次說的要求嗎?我再加一條。」
又來約法三章?張鐸連連點頭。
「下次心裡有疑問就直接問我,不準陰陽怪氣的發脾氣。」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