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成熟。”
商郅鬱不語,靜靜注視她。
十年前分手是他提出來的,對於眼前的女子,他從來就只有愧疚的份。
顧筠蘭也沉默下來,她用勺子輕輕壓了壓茶壺裡的檸檬片,淋上蜂蜜,蓋上蓋子,再慢慢將茶倒入自己的杯中。
她不說話,商郅鬱也沒有再開口。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直到顧筠蘭喝完一壺茶,叫服務員進來加滿之後,她才又道,“如果不是因為攝影展,你打算一輩子躲著我,不讓我知道你在哪兒,是嗎?”
“你有你的人生。”商郅鬱只是溫和地道。
“可是你知道嗎,儘管你是為我好,我很清楚這一點,但至今為止,我仍然愛著你,我對你的這份感情如果會因為你家裡的事而變質,那麼你覺得我還是當年你愛過的那個顧筠蘭嗎?”她依然說得很慢,很輕,口吻又是那麼淡然,卻字字斬釘截鐵,字字透露著堅定。
商郅鬱的表情變得愈發溫和,語調低沉,一字似有千鈞,“你一直都值得我付出感情,我從未有過懷疑。”
聞言,顧筠蘭呆了好一會兒,忽然之間就留下淚來,毫無預兆的,也許是這段感情她壓抑了太久太久,此時像是再也忍耐不住似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那樣大滴大滴地落下來,她放任自己哭泣,將頭埋下來。
商郅鬱見狀無言,他走過去坐在她身邊,將她輕輕擁在懷裡,一手像過去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背,不發一語,彷彿任她哭到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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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宜翎電話來的不是時候,商郅鬱接起來,只說,“不好意思,臨時有事。”
“咦?趕不過來了?要我等你嗎?”
“不用,先掛了。”
“哦……好。”鄭宜翎掛了電話,不由覺得納悶,是她的錯覺嗎?她彷彿聽見對面有輕輕的啜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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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顧筠蘭仍然低頭埋在商郅鬱的懷裡,她輕輕地問。
“同事。”商郅鬱回答。
“對不起,擾亂了你原本的安排。”顧筠蘭說。
“沒關係。”商郅鬱溫柔地說。
“你……現在有女朋友嗎?”顧筠蘭又問。
“沒有。”
“之前呢?”
“也沒有。”
“再之前呢?”
“筠蘭,我的女朋友,一直只有你而已。”商郅鬱無奈地道。
“我……可以留下來嗎?”顧筠蘭忽然抬起頭,她的眼睛裡仍然閃著淚光,烏黑的瞳眸無比專注,看著他的樣子就跟十年前一模一樣。
商郅鬱聽到她的問題卻不禁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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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就變成顧筠蘭的故事了,商郅鬱並沒有告訴她他每年都在關心她的事,他就像第一次知道一樣,坐在她身邊安靜地聆聽。
“我的第一次畫展是在法國舉辦的,那是我第一次去法國,第一次吃了蝸牛,你知道嗎,現在的我越來越喜歡喝紅酒!我還在那裡度過了聖喀德琳娜節,不過那年我才二十三歲,不能算是‘大齡女青年’,要二十五歲才稱得上‘大齡’,那些姑娘們會去喀德琳娜塑像前獻一束鮮花,我也去了,不過我沒有到大時裝店跳舞,總覺得好害羞……”她就像一直在自己身邊那樣,她的神情皆是商郅鬱曾經無比熟悉的模樣,讓他一時以為此刻身在幻境。
“你知道我最喜歡逛書店,在日本的時候我每天都窩在二手書店裡找畫冊,日本的畫家對細節的掌控真叫人吃驚,就跟他們整個國家一樣,我還迷上了他們的居酒屋,有一位日本朋友請我喝了非常美味的酒,不過我卻不知道名字,後來自己再去點,始終沒有點到一模一樣的……”
“告訴你,這幾年裡我也有交過男朋友哦!他是個臺灣人,說話很風趣,喜歡泡茶,有事沒事就坐下來泡,但半年後他說他的臺胞證要到期準備回去了,那時他曾經向我求婚,可我沒有答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