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能忍住,只能把眼睛埋在鞏青的肩膀上,手從鞏青的腋下穿過去繞回了肩膀上卡的死死的。
“你沒變,我……”李衡聲音啞掉了,“我就能挺過去。”
鞏青站著沒動,眼睛潮了,鼻子堵了,身後的人埋在他肩上抖的厲害。
過了好久,鞏青才想起來手裡的活,把剩下的碗洗淨擺好,手洗了,擦了,拍了拍李衡的手,把手拉開,回過頭把李衡圈在懷裡,嘴在李衡的頭髮上磨擦著,手去抹李衡眼角的東西,一點抹盡了,還有更多的流出來。
“我一直都在這,從沒有動過。”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李衡點頭。
“你幾天沒睡了?”
“不知道,不知道睡了還是沒睡,有點搞不清楚。”
“走,去睡吧。”
攬著李衡進了臥室,看著李衡躺下來,鞏青坐在床邊手在李衡的頭髮裡磨擦著,短短的頭髮穿過指縫分開又合上。
李衡猶豫了一下,一把握著鞏青的手“你能躺下來嗎?”
“行。”
鞏青躺下來,把李衡的頭放進自己臂彎,李衡突然抓過一條枕巾往臉上一捂鼻子抽開了。
鞏青快速的眨了眨眼,拍著李衡的肩膀,“別哭啊,會好的,很快就會好的。”
李衡點頭。
“阿衡,會好的,別哭了。”鞏青扯下李衡臉上的毛巾,仔細的幫李衡擦乾淨,然後緊緊的把李衡抱在懷裡。
“睡吧,我今晚在這裡陪你。”
蔥白……33
燻爐裡的蘋果香淡淡的散著,《水邊的阿狄麗娜》低的快聽不清調子依然緩緩流淌著。
屋子裡完全黑了下來,鞏青的手仍在李衡的頭髮裡摸索著,小時候他最喜歡他媽媽這樣揉他的頭髮,三個兄弟輪一次得多半個月,還得他媽心情好的時候,看來這種方法對李衡也管用,李衡的鼻息一點點變重了,胳膊上的重量一點點變沈了,李衡身上散發出來的成熟男人的味道,一絲絲透過嗅覺融入血液,愛情不再那麼抽象,不用遠遠的看著,硬生生的忍著,看著他一點點折斷翅膀,從高處往下掉,有利刺有沼澤,而自己並沒有在下面接著。
嘴邊是李衡適當保養過的肌膚,不很細膩也不粗糙,下巴上是屬於男人刮過臉之後的硬質觸感,李衡的手是緊緊握著他的,睡著後才有了一丁點空隙。從二十六走到三十五,鞏青習慣了認命很少感慨,這一刻也不得不感概了,生活是一面鏡子,你對他笑,他也還你笑,你對他哭,他自然還你哭。
音樂轉到了頭,蘋果香氣也收了尾,整個房間靜的就剩了李衡粗重的呼吸和偶爾冒出來一兩聲的鼻鼾,睡著了也能感覺出他的疲累, 也許這是他這些天僅有的睡眠,鞏青摸到了床頭燈,擰到了最小,橘黃色的光暈照亮了床頭的一角。
發青的眼圈,暗啞的面板,瘦的骨節嶙峋的手,還有身上冒出來一層薄薄的虛汗。這幾個月來,李衡整整比他回國時的模樣瘦了一圈,更不復當年那個從保衛科出來一臉得意歪著嘴角笑的模樣,男孩成了男人,而他快成老男人了。
鞏青鼻子再一次堵住了,他想摸摸李衡的耳朵,可他不敢,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稍微一動,又會把好不容易睡著的李衡弄醒來。
他能看到的左耳上有四個耳洞,三個帶耳釘,最正的那個位置,是李衡為他而打下的,只穿了一根小棍。
‘我打耳洞了,算是個紀念吧,好歹我也喜歡了你三年,為了那次沒做完的愛,我打了一個沒打穿的耳洞,明天再去補一槍。’
輕描淡寫糾纏到今天的欲罷不能。
一直等到了兩點半,確信李衡真的熟睡了,鞏青輕輕的把李衡的頭放正,把早就麻掉的胳膊從李衡脖子下面抽了出來。
關了燈出了臥室,鞏青走到牆邊看那些畫,全是靜謐溫和的鄉村油畫,和李衡極度張揚的性格一點也不附合,房子裡沒有一張李衡的照片,相夾倒是很多,風格還是那種風格,樸實的鄉村圖片連個人物都沒有。
這個牆上沒有歷史,只有一種生活態度,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過日子,扔掉了當年那種虛無的狀態。
鞏青轉了一圈,進了浴室,跑了一下午,身上的汗早出了幾次了,剛才李衡出汗又粘了他一身。
浴室裡很整齊,東西也很多,洗浴擦臉的擺了一臺子。鞏青沒這麼講究,大寶一擦就擦了七、八年,也沒覺出不好來,開了水,隨便挑出來兩個瓶子,也沒功夫看功效了,往頭上身上一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