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4)

小說:捕風 作者:蠍子王

下一秒,葉雪山定住心神,遙遙的對著顧雄飛點頭一笑,然後轉身拉起吳碧城就走。吳碧城不明就裡,還在惦念著鋼筆:“子凌,你急什麼?我再找找……”

葉雪山不理會,然而剛剛走出兩步,就聽後面起了炸雷:“葉子凌!你給我站住!”

此言一出,葉雪山和吳碧城一起回頭望去,就見顧雄飛推開窗前學生,竟是抬腿蹬上窗臺,彎腰跳了出來。握著鋼尺向前一指葉雪山,他大步流星的一邊走一邊摘下眼鏡:“誰讓你走了?”

葉雪山看了他這跋扈模樣,氣得臉都白了。乾巴巴的嚥了一口唾沫,他勉強自己不動聲色,甚至還對著走到面前的顧雄飛笑了一下:“我走我的路,還要別人發許可嗎?”

顧雄飛不恨他耍小脾氣,就恨他不陰不陽的擺出一張虛偽面孔。瞪著葉雪山咬了咬牙,他忽然感覺自己還是太沖動了——一旦衝動,就要被動。

葉雪山並不過問別後情形,只是對他又一點頭,然後拉著吳碧城繼續向前走去。吳碧城有些發懵,也覺得顧雄飛來勢洶洶怪嚇人,所以不敢再提鋼筆,低頭乖乖的跟上了葉雪山。

顧雄飛沒有追逐打罵。在日本隱居了大半年,他總算有了長進,起碼是把性情憋得柔和了一些,不像先前那樣霹靂火爆。

段巡閱使並沒有一敗塗地,因為醒悟得早,所以保住了有限的一點力量與權勢。在華北一帶恢復太平之後,他隨著段家少爺悄悄回了國。現在他沒有實權了,虛職倒還擔了幾個,全是隻拿薪水不幹活的職務,唯有在大學校裡教授軍事學,算是一項實際的工作。回首往昔,他並無牢騷,因為的確是一直活得太順遂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他願意韜光養晦的磨一磨性子。他還年輕,將來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慢慢等,不能急。

對於葉雪山,也是一樣,慢慢等,不能急。這個混賬東西沒錢的時候是隻綿羊,有了錢就變成烈馬,越打越要尥蹶子。

顧雄飛揹著雙手握住鐵尺,面無表情的向前望去。葉雪山的背影很是倉皇,一路走得亂七八糟,扯得吳碧城踉踉蹌蹌。

“他怕我。”顧雄飛得意的想:“他還是怕我。”

然後他轉身走向教室,伶伶俐俐的穿過窗戶跳了回去,卻是發現屋子裡面少了個人。原來站在窗前的陳同學見這位先生凶神惡煞,竟連過路的人都不放過,不禁嚇得肝膽俱裂,趁著他沒回來,索性抱著書包出門逃了。

46、兩種愛

顧雄飛不出現,葉雪山對他是不愛也不恨,儘管去年冬天曾被他兩記耳光扇成豬頭,但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他其實也不是太在乎。

然而顧雄飛一出現,葉雪山就新仇舊恨全湧上來了。他就看不得顧雄飛擺出老太爺的架勢對自己吆五喝六——都是兄弟,都是一個爹養出來的,誰比誰更高貴?上一輩的人都死絕了,顧雄飛和他根本就已經成了兩家;分家產的時候沒想到他,耍威風的時候就找上他了?

葉雪山快步走出學校大門,心裡越想越氣,恨不能掉頭回去,和顧雄飛打上一架——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因為他實在是打不過顧雄飛。

吳碧城看他神色不善,氣哼哼的一味疾行,就心驚膽戰的沒敢言語。直到走出老遠了,他才聽葉雪山開口說道:“鋼筆而已,沒就沒了,我這就去給你再買一支新的。”

吳碧城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又去握了握葉雪山的手:“子凌,你還在生氣嗎?”

葉雪山扭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很勉強的笑了:“沒事,他是他,我是我,我犯不上為了他生氣。本來下午想帶你出去逛一逛的,你非鬧著要來找鋼筆;好在現在也不算晚,趁著天亮,你跟我走。”

吳碧城聽他說話有條有理,語氣也算溫和,心裡就立刻輕鬆了許多:“你要去哪裡?”

葉雪山轉向前方:“你跟著我就是了。”

葉雪山先去洋行,為吳碧城買下一支鋼筆;然後出門沿著大街向前走,又拐進了印度公司,去看外國衣料。葉雪山自己看上一樣,就轉身詢問吳碧城的意見;吳碧城也覺得他該添幾件新衣裳了,所以這時便很認真的做參謀,挑挑揀揀的幫他定下許多顏色。

定下了顏色材料,葉雪山讓夥計按照自己的身量,剪出雙份的尺寸。吳碧城有所知覺,但是葉雪山不說,他又不好主動去問。猶猶豫豫的帶著衣料去了成衣店,這回真相大白,葉雪山果然把他推上前去,要他去量身材尺寸。

他立刻困窘的紅了臉,釘子似的站在原地不肯動:“我有衣服可穿,不用添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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