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些準備好了就行,有什麼不明白的可以再問我,電話這上面有。”李警官指指電碼號碼。
“嗯,李警官,就我還想問問,”項西把桌上的表格和說明都收在了李警官給他的檔案袋裡,“我聽張警官說,可以採個什麼樣……”
“dna資料庫吧?”李警官說,“是可以的,你可以明天過來,我帶你去鑑定中心採集血樣,這個是免費的。”
項西待了兩個小時,李警官又把他的詳細情況都瞭解了,做了記錄。
他從派出所裡出來的時候感覺自己腳步都有些輕得發飄,還帶著興奮的小顫抖,手捏著資料夾捏得太緊,要把資料夾放下的時候手指差點兒分不開了。
“我打個電話,”項西跟準備開車帶他去居委會的王哥說,又嘿嘿嘿地笑了一會兒,“我得先打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程博衍的,程博衍那邊應該是在吃飯,接起電話的時候能聽他喝牛奶時的聲音。
“怎麼樣?”程博衍問。
“挺順利的,人家把我情況都記錄了,表格也給我了,我下午就去居委會看看怎麼開證明,”項西興奮得牙都有點兒哆嗦,“你說,要讓我填名字的話,就叫項西嗎?”
“你想填什麼都行,程西也行,”程博衍笑著說,“這個可以慢慢想啊,又沒讓你現在就寫吧?”
“先想著啊,還有生日,我可以估計個年份,具體日期我也想了,”項西說著又忍不住笑了,“就你救我那天。”
“為什麼?”程博衍問。
“因為那天起我看見光啊,”項西說,“那天開始就是迎著光走了。”
☆、第76章
給程博衍打完電話,項西上了車,王哥看了看時間:“現在居委會也下班了,先去吃點兒東西吧?下午再去?”
“嗯,”項西想了想,“我帶你們找個乾淨點兒的地方,這片兒……我熟。”
“那你給我指路。”王哥笑笑。
車開出去之後,項西卻沒有指路,沉默地看著車窗外,過了一會兒他輕聲說了一句:“要不,咱開車先隨便轉轉吧。”
“沒問題。”王哥馬上說。
趙家窯地盤不小,派出所在這片破敗的邊緣,王哥也沒問他要怎麼轉,慢慢把車往裡開了過去。
白天強烈日光下的趙家窯看起來依然沒什麼生機,反倒是把密密麻麻的像長在空中的灌木叢一樣的電線看得清清楚楚。
路很窄,大半隻能過兩輛車,地面上的坑坑窪窪在陽光裡投下陰影,一眼看過去全是大大小小的黑。
項西第一次坐在車裡從這些路和坑上經過,車時不時顛簸一下,他幾次差點兒咬著舌頭。
“以前還真沒注意過這路這麼破。”他看著路邊的那些小商店和小吃店,偶爾能看到一兩個跟門臉兒一樣萎靡不振的老闆。
“這邊兒也沒人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把這片給開發了。”坐在後面的劉哥說。
“哪個開發商拿得下這片地,一個個開口都是要把下八輩子的錢都咬夠的,”王哥看看窗外,“小項,你是在這兒長大的?”
“嗯,”項西點點頭,想想就笑了,“這得算我地盤兒。”
車開到大窪裡口那兒子時候,項西讓王哥停了車:“我進去看看。”
王哥三個人也下了車,往街口一站。
項西有點兒想笑,這三人組之前不知道是幹什麼的,看宋一那架式,估計這幾個都是混過的,但相比趙家窯,他們幾個要顯得更牛逼些。
項西往裡走的時候有種自己帶著牛逼小弟回來顯擺的感覺。
大窪裡沒什麼變化,依然是髒亂差的外形,髒亂差的內裡,連養的雞都還長得跟上幾撥沒什麼區別。
“小展?”路過一扇開著的門時,項西聽到了假瞎子的聲音。
他轉過頭:“大師,是我。”
“你怎麼回來了?”假瞎子從屋裡走出來,跨出門的時候還沒忘了從旁邊抓過瞎子眼鏡戴上,“你還回來幹嘛啊!”
“看看,”項西說,“我路過。”
假瞎子往街口那邊探了探頭,看到了正抱著胳膊往這邊瞅著的三人組,他縮了縮脖子:“尋仇來了?”
“尋誰的仇,”項西慢慢往前走,“我跟這兒沒仇。”
“你平叔跑了,二盤也跑了,”假瞎子跟在他身後,“饅頭也跑了……你胳膊怎麼還吊著了?”
“胳膊累了就吊著,”項西說,又問了一句,“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