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矯正所門口分別的剎那,彷彿再多苦難也無法將感情阻隔。
心意相通只有一秒,鴉便垂下眼簾不再與安德烈對視。
“傷怎麼樣了?”安德烈柔聲問,儘量忽略心底那一絲失落。
鴉沉默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垂頭機械地說:“感謝主人恩賜。”
安德烈氣得嘴角抽抽:“我問你傷怎麼樣了?!”
鴉突然噗嗤笑了,輕鬆、不帶任何其他情緒的純粹笑容,把安德烈看傻了。
“等出院,我想回家看看。”他說。
☆、8
之後,安德烈再忙每天都會過來陪他一會兒,什麼也不說,只是倚在床頭摟著鴉小憩。
在安德烈溫暖的臂彎中,鴉的傷逐漸癒合。
出院那天,安德烈給了他飛行機乘票,讓他回家。
鴉買了些禮物,拎著走了半天,終於到了家門口。
猶豫了一下,他敲敲門。自從和安德烈走後,他再也沒回矯正所裡的家門鑰匙拿回來。
妹妹開了門,神情一愣:“哥?”
鴉微笑:“安吉娜,爸媽都在嗎?”
安吉娜眨眨眼,點了下頭,讓鴉進了門。
“爸,媽,我回來了。”鴉把禮物放在桌上。
坐在沙發上拿著報紙的爸抬頭看了眼鴉,面無表情地繼續看報紙。
“小鴉,回來啦~”媽擒著勺子隔著廚房窗戶朝鴉微微一笑,“坐啊,飯一會兒就好了,一起吃。”
“好。”鴉顯得十分拘謹,坐在離他們遠遠的椅子上,彷彿這裡不是他的家。
飯菜很快上了桌,鴉和他們一起圍桌而坐。
才吃了沒幾口,一直沉默的爸突然拿叉子指著鴉說:“下次不要回來了。”
鴉動作一頓,埋著頭把飯塞進口中。
媽沒反駁,只是笑著打圓場:“那個…小鴉,工作還順利嗎?”
爸猛地把叉子一扔,嚇了所有人一跳:“工作個屁!!還不都是你慣的!!這下好了,你滿意了?!全家人的臉都被他給丟光了!!!”
媽沒想到他會直接把矛頭指向自己,頓時愣了:“你!…我們生活能改善這麼多,還不是小鴉的功勞?!”
爸氣得頭髮倒豎:“這種錢,我用來擦屁股都嫌髒!!”說完拂袖離去!
媽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轉向鴉:“小鴉…你別聽他胡扯…”
鴉垂著頭靜默了許久,把餐具緩緩放下,站起來傾盡全力擠出一絲苦澀笑容:“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了。”
鴉出了門沒走幾步,突然袖口被扯住。
鴉扭頭愣住:“安吉娜?”
安吉娜垂著頭沉默了幾秒,喃喃地來了句:“哥…我想你。”
鴉身軀微顫,壓抑的情緒差點就決堤而出。他俯身捧住妹妹的肩膀,微笑道:“我還會回來看你的,好嗎?”
安吉娜雖然不相信,還是點了點頭,眼中閃著淚花。
從家出來,鴉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街上車水馬龍的喧鬧擠不進他孤寂的世界。
走到一處橋洞,他停了下來
,倚著牆壁滑坐在地。壓抑許久的情緒再也控制不住,淚珠大顆大顆滾落臉頰。他咬著牙,用手背抹著淚水,沾溼衣襟。
直到進矯正所之前,鴉還天真地相信安德烈能找到一種兩全其美的方式,既成全他們的戀情,又能解決他家裡的貧困現狀。
在矯正所受到那些非人待遇以後,他才恍悟——自己在安德烈心中是怎樣卑、賤的存在。
出了矯正所,鴉直接被送入拍賣場。在拍賣場,他裸、露身體,撅著屁股好讓調、教師將巨大的男形塞入□,向前來買雀的貴族們展示。一切的一切,都令他恥辱得想一死了之。
雖然最終安德烈趕到,買下了他,但他卻已心如死灰,歡顏不再。
鴉的抗拒和無條件順從令安德烈抓狂,一怒之下在他臉上烙下曼陀羅花印記。那一夜,臉頰的劇痛令鴉頭一次有了反應,他無法說話,只能用淚水哀求。
然而無論安德烈做什麼,他們之間出了主奴契約和每個月定時到賬的打量金錢回報,再也沒有任何愛戀可言。
鴉還在不停的哭泣,安德烈不知何時出現在一旁,站定在鴉身邊心疼地望著他,眼神悲哀。
哭了很久也無法宣洩心中的痛苦,鴉終於控制不住,小聲咬牙切齒道:“……都…怪你……”
安德烈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