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他才知道他轉來了這邊。」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就算我有再多的疑問也不能說出來。我笑了笑,問:「你現在還踢足球嗎?」
三個人臉色都是一僵,李允軍雙手緊捉住自己的胳膊,不自然的強笑。
「不踢了。」他像是輕嘆般的說,嶽文遄緊張的摸摸他的肩膀,在大眾場合,他想也沒膽當眾摟抱李允軍。
我看得蹊蹺,為什麼大家的臉色都這麼差?
李允軍隨即回答了我的疑問:「我的腿斷了又接上,醫生說如果我繼續踢球準成瘸子,所以我就放棄了。」
「怎麼會這樣?」
嶽文遄咳嗽了兩聲,試圖改換氣氛,他笑說:「我們這些舊同學又聚在一起,我請客。見悟,拿你最拿手的雞尾酒給允軍嚐嚐,讓他見識一下紅牌酒保的手藝。」
三人都笑起來,為什麼我覺得李允軍的笑特別苦,嶽文遄的笑特別澀,還有趙裕岷的笑是那麼幹?
他們都像在掩飾什麼。
我調了三杯酒放在他們面前,一杯是『迷戀』,一杯是『苦果』,和一杯『天使夢』。
嶽文遄是酒吧老手,他看了之後就笑不出來了。
趙裕岷愣了一下,很快就扯出一個笑臉說:「好,這杯我喝。」他拿起『苦果』,一口喝完,還扮了個鬼臉說:「哇,好辣。」總算博得李允軍一笑。
李允軍看出我漠然的神色,拿起那杯金黃色沉底的『天使夢』,對我說:「我想和見悟學長單獨聊聊。」
「好啊,去那邊,是雅座喔。」趙裕岷迅速把我推出櫃檯。
我看了嶽文遄一眼,他低頭呷著酒,手微微顫抖。
李允軍和我在酒吧最裡面最偏僻的角落坐下,似乎隔了兩年,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了。
他的手指在桌上無意識的畫圈,很久才聽他彆扭的說:「見悟學長過的還好嗎?」
「還好,你呢?」
我記得他和嶽文遄分了手,怎麼現在兩人又複合了?
這個念頭才飄過腦海,李允軍似乎已經知道了,他微笑著說:「學長不用擔心啊,他,一直都是愛著我的。那時他是為了保護我,才……後來他都跟我說清楚了。學長,我一點都不後悔,我現在很幸福。」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真是那麼幸福,你怎麼哭了呢?」
李允軍連忙低頭擦拭眼眶,有些慌亂的說:「因為再次看見學長,心裡很高興嘛。而且,學長變得好漂亮,我差點都認不出來了。」
我哼了一聲。幸好我知道李允軍這個人不會說反話,不然誰這麼說早吃我的老拳了。
漂亮?真是個諷刺。
「你也別亂掰了,是不是嶽文遄讓你來的?」
李允軍愣了一下,摸著杯子把玩,扭扭捏捏了半天才說:「其實也不是,他不肯跟我說,我是覺得他不對勁才逼問出來的。」
他急切的看著我說:「學長,無論當初發生了什麼事,都這麼久了,你就見見嶽伯伯吧,也許能解開你的心結。」
我黯然冷笑。
「如果這事情發生在你身上,你會怎麼做?允軍,別說這件事,我和你還是朋友。」
除非我母親能復活,不然我絕對不會原諒嶽敬海,更別提讓我去見他。
「可是……可是……」他為難的說不下去。
我拍拍他的肩膀,平心靜氣的說:「允軍,你和嶽文遄之間的事,我從不過問,所以我和岳家的事,你也別操心了。你還小,安心讀書,為自己的將來打算吧。」
我不等他回答,就回到櫃檯後。
趙裕岷問我和李允軍談得怎麼樣了,我只是左言右顧的迴避。
好煩。
他們究竟想我怎麼?
剎那間,這個酒吧內讓我感覺到窒息。
或許,我應該離開這裡。
我明明都要拋棄過去,為什麼過去還要緊緊纏上我?
趙裕岷,我一直都以為他是站在我這邊的,但我現在不確定了。他為什麼和嶽文遄那麼熟?我甚至開始懷疑他在我背後計劃了什麼。
細想一下,這裡似乎沒有一個人是我可以信任的。
趙裕岷也好,李允軍也罷,只要加上個嶽文遄,所有的友誼都在變質。
※※※
等我發現自己在抽菸時,煙已經快燒盡了。
我看著手中的煙發楞,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吸菸了,而且我身上也不可能有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