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飾照耀下,向周圍發射出刺眼的銀白色亮光。
對於面前的這些景象,龍兒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特別新鮮的地方。有錢人的家裡會有什麼都是不值得奇怪的事情。現在他的心情低落到了極點,所以只是低垂著眼睛跟隨著女僕向前面走去,根本沒有心思對那些炫耀身份和地位的裝飾物品多看一眼。
走了很長一段時間,穿過舞廳之後到達了對面牆的樓梯口處。順著古銅色雕刻精美的木質樓梯一直走上去,穿過明亮的樓梯道,然後再向更深的裡面走去。舞廳裡散發出的銀白色亮光開始漸漸淡化。及至來到一間真正招待客人用的客廳時,才真正擺脫掉從舞廳裡射過來的明亮光線。
客廳裡昏黑一片,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個女人的身影坐在位於客廳中間的沙發上。
望著坐在自己面前不遠處沙發上的女人模糊不清的輪廓,龍兒並沒有多表現出一絲的興趣。因為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他就已經斷定坐著的那個女人並不是大河。
不是大河,而且看上去一副主人摸樣的架勢,那麼對方一定就是大河的母親了吧。
果然,年輕的女僕走進客廳裡,對著坐著的女人微微鞠了一躬:
「夫人,客人已經帶到,是您對我說過的高須先生……」
「高須先生……?也就是高須龍兒……對嗎……?」
女人的聲音剛說出口,龍兒立刻斷定這的確就是大河的母親沒錯。
曾經和大河一起在打工之後遇到過的、在獨身舉行婚禮期間給自己打過電話的…——沒錯,就是這個聲音。
雖然已經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可是對方並沒有做錯過什麼事情,因此龍兒還是很有禮貌地回答道:
「是的,我是高須龍兒。」
坐著的身影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因為非常昏暗的關係,龍兒無法看清楚她具體的動作和臉上露出的表情。只是憑藉著直覺模模糊糊地感覺出對方好像很激動的樣子。
「哦……!原來真的是高須同學……你果然來了嗎……小智,你可以去忙其它事情了,我和高須同學有些話要談一談。」
衝著面前的女僕揮揮手,那個名叫小智的女僕立刻很恭順地再次微微彎了彎腰:
「好的,夫人……需要我把燈開啟嗎,接見客人的話客廳未免太過昏暗了吧……」
退到門口處,伸手想要把牆上燈的開關開啟。
「不……不要……!哦……我是說不必了……我的眼睛受不了太強光線的刺激……在這樣昏暗的光線裡談話,我想高須同學也一定不會介意的……謝謝你的好意,小智……」
沙發上坐著的女人先是很大聲地制止住,然後好像突然間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口氣立刻變得很溫和。再次對小智揮揮手,示意她退下去。
小智離開了,現在只剩下龍兒一個人呆呆地地站在客廳的門口處。
第六章
「如果可以的話,請坐到沙發上來好嗎,你這樣站在門口,要我們的談話怎麼進行下去呀。」
坐在昏暗客廳中的女人晃動了一下身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模模糊糊中似乎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詫異著,龍兒邁開已經不受自己大腦控制的雙腿,慢慢地向客廳中央沙發的前面走過去——印象中大河的母親好像並不是這樣溫文爾雅的人。上一次在參加獨身婚禮的晚上跟自己通電話的時候口氣的確像現在這樣溫柔輕盈。但是……總覺得這溫柔的聲音裡面有種莫名其妙的異樣感覺。
沉思許久,對於那種異樣的感覺,龍兒還是琢磨不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腦袋在思考著的同時,身體已經移動到了黑色身影的正前方。直到已經坐在了柔軟的真皮沙發上面,龍兒的大腦對於大河母親這樣怪異的舉動仍舊沒有給出一個準確合理的解釋。
「你一定感到很詫異的對吧,高須同學?其實事情很簡單。我最近害了一點小小的眼病,不能夠受到強烈光線的刺激,所以才不會開燈——你不會介意吧?」
被問到這樣的問題究竟要怎樣回答呢?說介意嗎?那樣的話會不會令對方很難堪?說不介意嗎?對方在沒有開燈的昏暗客廳裡接見自己,即使對方是很厲害的有錢人,這樣的禮數怎麼想都覺得很奇怪吧。雖然已經明白這是因為對方害了眼病的關係,可是心裡面仍舊會有一點小小的不甘——如果對方在撒謊怎麼辦?為的只是想要不痛不癢的羞辱一下自己——
謊言還是事實,僅僅憑藉這些龍兒無法準確判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