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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這樣的啊……」
面對著實乃梨的大聲訓責,龍兒的語氣極為平靜。那副平靜如水的表情與其說是在反駁,倒不如說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誒……?!」
「我是說不是這樣的啊……我曾經說過的話,一句都沒有忘記過。我的承諾,也一定會遵守下去——我不會拋棄大河,這樣的念頭想都沒有想過。我會陪伴在她的身邊,讓她開心、快樂、努力給她想要的幸福,這些都是事實……」
被打的臉已經開始變得紅腫發熱。不去管它,把捂著的手放下。龍兒說話的語氣異常平靜,聲音也極其輕柔,完全沒有要發火的意思。
「高須……同學……?」
抬起頭,露出兩隻畏懼的眼睛詫異地望著絕對不正常的龍兒。
「如果傷心——巨大的傷心,痛不欲生的傷心就可以改變這一切,就可以讓大河拋棄她結婚的念頭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我一定會傷心痛苦的直至死掉。可是我明白啊,傷心的行為只會顯示出自己是多麼的無能,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看著自己一直守護的心愛的女孩子最終和別的男人結婚,我怎麼會不難過呢?但是、這是大河的決定,不是嗎?是她選擇拋棄了我、離開我。我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夠靜靜地忍受著這些變故。我呢,還是從前的那個高須龍兒,傻傻地喜歡著她,一味地愛著她,為了她默默地付出著自己的一切,這顆心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平靜溫柔的聲音說出口的同時,眼淚順著臉頰無聲無息地流了下來——
「啊咧……我果然還是這麼沒用呢……明明下定決心不許自己再哭的啊,大河能夠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應該高興才是啊……對,要笑……要笑才行啊……可是……眼淚怎麼老是止不住呢……真是沒用……沒用……」
從臉頰上流下來的淚水很快打溼了桌面。低垂著頭將臉埋進胳膊裡,龍兒不想讓實乃梨看到自己哭泣時的狼狽樣子。
「對不起……高須同學……對不起……是我誤解了你……真的很對不起……!」
彎下腰去向龍兒鞠躬致歉。實乃梨雙唇緊閉,強忍住眼淚沒有讓它流出來——她不允許自己隨著高須同學一起流淚,因為她知道這個時候的高須龍兒需要的並不是同情悲憫的淚水。
「你沒必要向我道歉櫛枝同學,相反的我還要感謝你啊,你這不客氣的一巴掌把那個懦弱自卑的我給徹底打醒了——即使沒有希望也要為自己創造出希望,不能夠就這樣自暴自棄絕望下去——我想要再努力一次看看,為了大河,我還不能就這樣放棄掉……」
龍兒的話說出口,實乃梨彎下去的身體突然間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我……我究竟在做些什麼啊……明明答應過大河的……這樣做的話不是離目的越來越遠了嗎……真是的……不過,大河,我有我自己的方法,我覺得必須要這樣做,即使你反對也好,即使目的沒有達成也好,我也必須要這樣做……」
用極低的聲音自言自語著的同時,完全忽略了龍兒的存在。
「櫛枝同學,你剛剛在說些什麼?——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這和你沒有關係高須同學——」
猛然間直起身,然後雙手拄在桌面上,身體向坐在對面龍兒的方向探過去——
「現在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究竟還喜不喜歡大河,究竟還愛不愛她?回答我,高須同學!」
距離是那樣近,說話時的聲音和表情是那樣嚴肅認真。望著實乃梨逼問似的表情,龍兒同樣變得嚴肅起來,用力地點了點頭。
「很好,我相信你。雖然我不認為自己做的是對的,但我還是要這樣做,即使違背了大河的意願我還是會去做——聽著,高須同學,接下來我會自言自語地說出大河家的位置——是自言自語哦,如果碰巧被路過的什麼人聽了去跟我可沒有任何關係——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先是不解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臉上露出會意地微笑。龍兒再次嚴肅地用力點了點頭。
「很好——」
淺淺地笑過之後,實乃梨用很快的語速輕聲說出了大河現在新家的地址。
然後——
掩著嘴,實乃梨長長地打了一個哈欠:
「最近因為打工的關係總是睡眠不足呢~~~啊~~~剛剛好像又在自言自語了?真是好討厭~~我剛剛沒有說過什麼奇怪的話吧碰巧路過的高須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