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都告誡自己,不能如同從前那般吻他。
不能放開去愛他。
燕少躬下身子,環住了我。
他說:“林小瑩,可是其實記憶不重要。真的不重要。你有沒有存在,才是最重要的。更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從沒有,輕賤過我的心。”
他說:“謝謝你,林小瑩,謝謝你讓我這樣去愛一個人。謝謝你讓我知道這是怎麼樣一種情感。謝謝你讓我……這樣幸運。”
我與他一同側頭,看著不遠處的田紙菸。
秦月天靜靜地躺在她身旁,不知道是否還有呼吸。
但是我想,田紙菸沒有死,秦月天也必定還活著。
她已經從他的身體裡鑽了出來,面紗也掉落了,再美的一雙眼,也蓋不住臉上猙獰蜿蜒的疤痕。
冷笑,讓她的面容顯得更加可怖。
她說:“麒瑩,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出來麼?哼,我可是告訴你,秦月天馬上要死了。他若是死去,你便是違了你們之間的契約。屆時你便是魂飛魂滅,永世不得輪迴!”
燕少把我輕輕放下了,他對小甜甜說:“你照看好她……”
小甜甜隨即抱住了我。
燕少站到了我的前面。
他的目光和氣勢,此刻都是那般的沉靜。他對田紙菸說:“你就到此為止吧。”
田紙菸怔了怔,她盯了燕少兩秒。
片刻,神色卻是有些驚慌起來。
她後退了一步,有想要逃的模樣,她說:“你、你是什麼都想起來了麼?”
燕少攤開手心。
我看到他的手裡,是曾經那塊他棲生過的陰沉木。
那陰木在他手中如同流水一般變形,彷彿長出藤蔓,纏住了他的手指。
燕少說:“不僅僅是想起了什麼……”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那藤蔓忽的飛長出去,如同長袖一般揚向了田紙菸。
田紙菸往下一躲,她竟然想要重新鑽到秦月天的身體裡去。
然而燕少已經跳了過去,手中的藤蔓變成了一張網,攔在了田紙菸和秦月天之間。
網朝上一收,頃刻就要將田紙菸束縛住。
與此同時,另一根藤蔓從前端變幻了出來,頂上的尖錐刺向了田紙菸的後背。
田紙菸此刻是腹背受敵。
往前會被藤網束住,往後會被尖錐刺穿。
而我和小甜甜都無比震驚的看著這一幕。
燕少他……取回了做妖煞的時候的力量了麼?
而田紙菸,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關鍵時刻,田紙菸的身子一下子縮成了一截透明發光的骨頭,往側裡翻了出去。
她竟然棄了人形,顯了真身。
然而燕少豈會讓她逃脫。
藤蔓又變成了一根繩索,跟著她追去。
田紙菸所化的骨頭想要飛上懸崖,然而燕少按住了旁邊的巖壁,那巖縫之中的枯枝雜草彷彿得了命令,全都絞向了她,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骨頭被這一攔截,速度就慢了慢。
只是稍事的遲疑,燕少的藤蔓已經跟上,將它攔腰繞了一圈。
燕少收手,藤蔓回縮。
那骨頭啊的慘叫一聲,從崖壁上被拉扯回來,啪的一下落在地上。
片刻,又變回了田紙菸的模樣。
只是被藤蔓纏了個結結實實。
燕少冷哼一聲,手指微微往手心聚攏,我便看到藤蔓在田紙菸身上又緊了一圈,疼得她又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這個過程,抱著我的小甜甜,一直在發抖。
恢復了原本記憶和力量的燕少,對付田紙菸這樣的妖精根本不在話下。
他走近了田紙菸,眼中的寒冰幾乎要化成刀,將她刺穿。
他問她:“是你布了局,把我的魂煉成了煞,是麼?阿冰也是因為你的局而死,林小瑩每次遇險,都是你下的手腳,是麼?我小姨當初與我母親同時懷上孩子,生下那個形魅,還有後來阿青的出世,都是你設計的,對不對?”
田紙菸只抬著怨毒的雙眼,看著燕少。
“詛咒你的人是麒麟,”她恨恨地咬著牙,“我只是順應她的詛咒而已!你活不過二十七,還在乎是怎麼個死法?你小姨愛慕你父親,做夢都想要和他生一個孩子,我只是圓她的夢而已。還有你媽媽,哈哈,她不是一直想再要一個兒子麼?”
我知道田紙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