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都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隔斷牆本身就不是全封閉。
剛才燕少低吼的聲音,還有我的哭聲,一點也不落地傳了過去。
燕少卻霸道跋扈得不通人情,他當即不耐煩地吼道:“敲什麼敲?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躲在那裡聽牆角!”
這句話剛吼完,我就聽到了隔壁會議室裡悉悉索索慌不擇路的聲音,不出意外,沒幾秒鐘,全體開會人員就撤了個乾乾淨淨。
最後是嘭的一聲關門響,整個世界清靜了……
燕少和我沉默了面對了一會兒,就從會議室上撿了一塊方才他割碎的衣裳,他彎下腰,去給我擦拭。
他動作極輕,試探著問我:“這樣疼不疼……”
我只抽泣,並不回答。
然而當他擦完的時候,我看到他的臉色也徹底黑了。
那一刻,我能感覺得到這間屋子裡氣氛的陡轉。
燕少站起來,和我赤身相對,而他的眼裡,慢慢累積起一種殺人般的風暴。
隔了不知多久,我才聽到他的聲音在會議室裡迴盪,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一般:“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怔了怔,一時沒醒悟過來他到底在說些。
我的茫然似乎完全觸怒了他,燕少突然往前一傾身,差點又把我壓回了辦公桌。他一字一頓,聲音沉靜卻暗流兇險地問我:“你,和秦月天,什麼時候的事情。”
我又是愣了一下,然而突然間就反應了過來。
燕少,是認為我和秦月天發生了什麼嗎?
也是……
如果僅僅從表面常識來看,確實是那樣的。
我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也好像並沒有和燕少在一起幹過什麼,所以除了秦月天,還能有誰?
難道是汪漣冰嗎?
真可笑。
我看著燕少。
我的本性不容我說謊,點頭告訴他是的,我和秦月天什麼什麼時候發生了這種事。但我的自尊和事情的隱情,也容不得我說不是,告訴燕少奪走我第一次的那個人,同樣是他。
所以我就看著他,一言不發。
然後我只說:“賬清了是吧,清了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燕少陰氣沉沉地看了我好幾秒,然後眉尖突然一鬆,頭一偏,語氣頗隨意地:“ok,你可以走了,走吧。”
然而等他說完這句話時,我才想起,我要怎麼走?
我現在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服可以穿,難道我要綁著燕少的領帶出去?
燕少已經開會從容不迫地穿衣,就好像這裡沒我這個人一樣。
而我站在會議桌前,只能用雙臂抱住自己的身子,斜坐到會議桌上,雙腿絞起來,勉強做些遮擋。
我看著他穿好衣服,然後走到我面前,從我的手腕上取下他的領帶,邊走邊自己打上了。
從頭到尾他看也不看我一眼。
……好吧,現在我連領帶都沒的穿了。
燕少坐回沙發上,從一旁的小方几上拿起銀質的煙盒和打火機,他拎出一隻煙,含到嘴裡,嘭的一聲清響,點燃了它。動作嫻熟流暢。
沒一會兒,會議室裡就滿滿都是菸草的氣味,空氣糟糕。
我就半靠著會議桌看他躺在沙發裡,默默地抽菸,他應該是在思考著什麼,眼神時而有些陰冷,時而又有些凌厲。
一支菸結束,他幾乎是馬不停蹄地又點燃一支。
會議室裡雲霧繚繞,但掩不住他眼中的冰寒。
我隱隱覺得,燕少在想什麼可怕的事情,或者什麼可怕的計劃……
等第二支菸結束的時候,他又從銀質煙盒裡抽出第三支……
隨著時間流逝,我愈發覺得難以忍受。會議室裡有空調,但我還是覺得冷。更重要的是,我這般一絲不著的站在這裡,真的非常非常缺乏安全感。
想走也走不掉,燕少就這樣晾著你。
但我覺得,更糟糕的是,萬一他一個人走了,只留我在這裡呢?
我正這般想著,燕少就已經掐斷了剛點燃的第三支菸。
然後他站起身,朝我走來。
我幾乎下意識就想逃,然而燕少動作極快,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有些蠻橫地將我拖到他懷裡。
他死死將我按在他胸膛上,神色冰冷地問我:“還準備回秦月天那裡去嗎?”
他這般一問,我頓時覺得屈辱就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