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我還站著發呆,他一下子衝出重圍,抓住我的手就開跑。
圍觀的人群像躲避瘟疫一般躲避我們。
我跟著汪漣冰疾跑,眼前的景象在變化。
彷彿回到了南川的小街上,我們那一次逃避小混混的場景。
我們沒有坐電梯,而是跑的樓梯。
後面有人在追,叫我們站住。
打了人想跑,酒店方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汪漣冰拉著我往樓下跑了幾步,突然又調轉頭來,拉著我往樓上跑。
我壓著嗓子:“等等等等!”
他站住,我脫掉了恨天高,朝樓梯下甩去,營造我往下跑跑掉鞋的假象。
然後我再光著腳跟汪漣冰往樓上跑。
我們聽到樓道里有人在問我們去了哪兒。
不過我們已經跑上了好幾層樓。
我和汪漣冰共同的優點就是體力好,不過當我們跑到了酒店的露天頂層的時候,還是一起累成了狗。
我喘著氣:“你瘋啦?你幹嘛打……打人……”
汪漣冰回答我:“她……罵你……”
我依然搖著頭:“你瘋了……”
我覺得汪漣冰雖然脾氣暴躁,但也沒到別人罵我一句,他就要還以眼牙的地步。
汪漣冰依然喘著氣,然而他一直定定地看著我。
這樣的眼神,讓我想起籠中的黑豹,隔著鐵欄,與外面的人對視的神情。
我腦子裡閃過一絲警覺,我覺得黑豹馬上就會撲向我。
事實上我的警惕是正確的。
因為雖然我們都還在喘氣,但汪漣冰還是撲了過來。
我已經有所察覺,所以第一時間做出反應,往後退了一步。
然而我絆到了腳後的水管,因而他成功的撲倒了我。
他低頭來吻我,我轉開了頭,因而所有熾熱的呼吸全都落在了我的耳際。
汪漣冰在我耳邊粗重的呼吸著,他說:“所有遇到與你有關的事,都足夠我瘋掉。林小瑩,如果四一在這裡,我也要告訴他,我要和他爭奪你。而他現在不在這裡,我為什麼不能吻你,我為什麼不能抱著你。為什麼你每天就在我身邊,我還要去找別的女人。現在誰都不能來惹我,因為我現在很暴躁。”
他抬起身子,一隻手壓著我的脖子,讓我根本沒辦法轉過頭去。
他說:“你也不能。”
我們對視著,在這月色沉沉的晚上。
他眼神滴在我的嘴唇上。
然後他慢慢地低下頭。
我突然覺得眼角一溼,我說:“我愛他……”
汪漣冰停住了。
他似乎頗為嘲諷的笑了一下:“你不是不認識他嗎?”
我哽咽了一下,閉上了眼。
脖子上的壓力輕了,緊接著身上的壓力也輕了。
等我睜開眼的時候,頂樓只有我一個人了。
我坐起來,就一直坐著。
九月是初秋了,夜晚有些許的涼。
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見到燕少了……
我開始懷疑我到西美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我想去見小少,我想問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從前,燕少和小少都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什麼都不需要問,只需要他們要我幹什麼,我就去幹什麼。
然而現在,我似乎失去了目標。
我攤開手,在這黝黑的夜裡展開手中龍馬鱗的微光。
這光讓我心裡升起瘋狂的想法,那就是,假如我從酒店的頂樓跳下去,我會不會死……
我能不能如同龍馬一般,撞裂大地,改變山河。
我對著手中的微光呵氣,努力制止眼淚的滴落。
有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總算找到你了……”
我嚇得真差點從頂樓跳下去。
回過頭來,我看到了一個人——姓馬的!
我指著他:“你……你……怎麼你……”
我想確認他是死人還是活人。
當時在龍馬的那個地縫之中,他和燕少一起到了老五那裡。一起消失再不見,如今居然在這裡出現。
姓馬的看起來似乎瘦了不少,然而他見到我,眼中閃著精光:“林小瑩,終於有機會和你說話了。平時你身邊不是汪漣冰就是米科,我根本找不到機會。”
我打了半天的頓,然後冷靜下來:“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