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來幫助我,也不能去動她嗎?
可是我現在都沒有心情去追究這些。
我也沒有資格去責問秦總,因為我根本就不是他的什麼人。
然而,就在我下車,要往公寓門廳走去的時候,秦總突然下了車,徑直朝我快步走來。
我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就伸出雙臂,一下子從後面抱住了我。
那一刻,我聽到他在我肩膀上很低聲而急促地請求:“只要三秒,三秒鐘就可以了。”
我只慌張地推開他,我邊推邊說:“三秒鐘到了。”
其實,我只是突然看到,燕少竟然在露臺上,和雜種一起俯瞰著我。
我無法形容那個時候我的恐懼。
因為我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燕少,站在上方的露臺上,只那樣低著頭,看著我和秦總。他的眼神,也似乎要滴下血來,透著一種令人膽寒的光。
我感覺,世界的時間變慢了,或者說,是我自己的時間變快了。
我拼命地想要推開秦總,然而我第一次並沒有成功,或許是三秒鐘還沒有到,又或許是時間到了,可是秦總不想放手。
總之,我在短暫的掙扎之後,做出了一個駭人的動作。
我一揚手,朝著秦總就扇了過去。
我大喊著:“放開我!”
秦總比我想象的更要敏捷,他竟然一偏頭,避開了我的巴掌,同時,他的手也鬆開了我。
而我一個踉蹌,高跟鞋一崴,險些跪倒在地上。
可是我還沒站穩,已經拼命甩掉了鞋子,光著腳超門廳衝去。
為了逃離秦總的視線,我徑直跑進了樓梯間,一連衝上五樓,才按下了電梯……
然而,就算是如此,我上樓的時候,燕少也已經……不在了。
我抓住了撲上來的雜種的爪子,我問它:“男主人呢?爸比呢?”
雜種嗷嗚嗷嗚叫著,跑到客廳的沙發背上,對著牆撓著爪子。
我看它的動作,猜出來,燕少是直接穿牆走的。
我二話不說,換了輕便的衣鞋,帶著雜種就出去找燕少了。
夜幕低垂的時候,我啃著乾麵包,牽著雜種,幾乎走遍了城郊所有的公墓和醫院。
我猜不到燕少會去哪裡……
我猜不到。
他受傷了,我明顯地看到了,他在公寓露臺上站著的時候,身上的血跡有增無減。我認定燕少是要去醫院吞噬別人的魂來療傷的,或者他會到墳地這種陰氣重的地方去。
我以前並不知道,我的膽子有那麼大,大到敢在夜裡去墳地裡找鬼。
不過,想要找到燕少的心情,此刻戰勝了一切恐懼。
只要能找到燕少,只要能擁抱他,告訴他我有多擔心,告訴他我多麼害怕會失去他。我什麼都可以去做……
然而沒有。
我沒有找到燕少。
雜種一路上都在吭哧吭哧地嗅著,然而不管它嗅了多久,也沒有發現任何燕少的蹤跡。。
我們最後來到了護城河邊。
六月中旬,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然而靠近凌晨時分,河風吹拂著,還是有些冷的。
我走累了,坐到草地上。
雜種趴在我的身旁,哈著氣,和我一起面對著黑黝黝的河水。
我撫摸著它柔滑的皮毛,聲音道不盡心底的落寞:“雜種,四一到底在哪裡呢?”
雜種吐著舌頭哈氣,突然舔了一下嘴,從喉嚨裡發出了一絲極細極細的叫聲。
它坐了起來,看著前方。
我一驚,抬頭,看到燕少此刻竟然正躺在不遠處的草坪上。
“四一!”我喜出望外,急忙跑了過去。雜種也在我身旁汪的叫了一聲,跟著我跑了起來。
然而這時候,怪事發生了……
燕少就躺在離我不遠的地方。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被草叢半遮半掩的面龐和身體,看得到他衣衫上的血跡。他似乎很虛弱,在微微喘著氣。
然而,無論我怎麼跑,他離我也總有那麼一點距離。
我朝著他跑了好久,燕少也始終在不遠處,躺著,看著上空,也沒有看過我一眼。
夜風有點涼颼颼的。
我心裡漸漸察覺了不對勁。
我朝四周看了一眼,突然發覺自己已經沒有再在剛才的草坪上。
我的雙腿一瞬間就像是焊在了泥土裡一般,動也動不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