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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這些是給我妹妹的,你們別看了。”顧婉伸手把食盒的蓋子蓋上,讓人送上車,才把另外一個包袱遞給孫鏢頭,“孫鏢頭,我不是答應告訴你,怎麼給馬車減震?我從書上看到一種叫彈簧減震器的小物件,設計圖紙都寫好了,你直接拿給你們的工匠吧,不過,能不能做出來,我可不敢保證。”
孫鏢頭眼前一亮,如獲至寶,看的顧婉一陣心虛,她本身對這些是完全不懂,根本是直接按照買來的設計圖照葫蘆畫瓢,畫出來的,至於對方的工匠能不能看的懂,看懂了以現在的條件,又能不能手工製造,她心裡一點兒底也沒有。
“咳咳。”顧婉眨眨眼,把心虛的話吞回去,又漫不經心地道,“還有,我還從書上抄下來一個製造雪糖的秘方,製出來的糖比以前的質量高得多,五百兩銀子,不二價,替我給你們東家,他應該不會不買吧?”
哐當——孫鏢頭手裡的湯碗砸在了地上!
第三十章偷閒
努力把嚇飛的心神又給撈回來,孫鏢頭苦笑:“丫頭,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雪糖什麼價?就這麼把秘方送人 ?'…99down'也不怕我們東家賴賬?”
顧婉笑了:“就憑你們東家這些年來的照顧,就不是五百兩銀子的事兒,再說……如果你們東家連這點兒賬都賴,那我也只能自認走眼……”
她隱約知道為何承安鏢局的鏢隊會恰好經過上琅,又為什麼願意和她打交道,雖然當時不明白,只有短短几日相交的貴族少年,為何會記得她這麼一個弱質孤女,還願意給予照顧,但本能的,顧婉相信那個人沒有惡意。
當然,沐家幾十年來,在民間的聲望,也是她安心的依據。
再說,她本就沒把製作砂糖的秘方放在心上,這方子是從天工開物裡摘抄的,在這個年代,確實是好東西,可以顧婉現在的身份,就算拿出來使用,也保不住,說不定會弄個血本無歸,還不如直接賣了方子,也好補足買地需要的銀錢。
況且,顧婉並不算真的缺錢,困難只是暫時的,等在涯州站穩腳跟,開幾個鋪子,有了經濟來源,她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從隨身商店裡換銀子用,反正只要她不揮金如土,弄得破綻太大,在這個年代,大約也不會有人精通會計學,發現她做假賬。
區區一個雪糖生意,論起價值,根本無法和與沐家結交所能帶來的收益相提並論。顧婉的所作所為,從根本上講,根本不是吃虧,而是佔了大便宜,數年之後,多少大商家大把大把的銀子掏出來想和沐家合作,還沒有門路呢。
看顧家的小娘子眉眼溫柔,簡直像是送一根糖葫蘆哄小孩子一般輕鬆,彷彿給出去的根本不是什麼生金的寶貝,孫鏢頭深吸了口氣,呢喃:“……難不成,讀書真的能讓人變傻?那我閨女將來……到底是讓她讀書,還是不讓讀……”
要是換了別的十來歲的小女孩兒,隨隨便便就說她有被人家百年老店藏的嚴嚴實實的秘方,而且,秘方還比人家的好,孫鏢頭肯定以為他是瘋了。
可是,顧婉不一樣,相處三年,孫鏢頭也算了解這姑娘,她口中從來不曾有過妄語,行事也比大人還穩重,根本不能拿她當孩子看待。
所以,孫鏢頭絲毫沒有猶豫,就相信了小丫頭的話,小心翼翼地把隨隨便便用一塊兒粗藍布包起來的包袱,壓在車底下,吩咐四個鏢局的鏢師小心看顧,他自己的目光也片刻不敢離。
和顧家小娘子打了聲招呼,孫鏢頭就帶著車隊迅速向興元賓士,在路上唯一的耽擱,就是他忍不住花大價錢給自家閨女買了一本字帖……想來,孫鏢頭見到顧婉,還是更樂意讓女兒讀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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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延昭難得忙裡偷閒,坐在暖熙亭撫琴,他的琴不是什麼‘焦尾’、‘綠綺’之類的名琴,只是由桐木製作的,外表普普通通,音色也普普通通。
——若是文采風流,把琴棋書畫當成生活裡最重要的一部分的,那位王孫公子看到,或許會鄙夷萬分……
那人是非名琴不碰的。
沐延昭憑欄而坐,黑漆漆的琴落在他的膝蓋上,他調的曲子,不大應景兒,是一曲小調——《梁甫吟》,音調悲苦悽切,和他臉上的表情大不一樣。
“步出齊城門,遙望蕩陰裡。裡中有三墓,累累正相似。問是誰家墓,田疆古冶子。力能排南山,文能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