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待哺嬰兒的婦人身上,砸在哀哀啼哭的孩子身上,他一動不動,怔然出神。
顧婉修長的手指,捏住衣角,大庸被圍困多日,缺衣少糧,那些豪門大戶還好,可尋常百姓,遇上戰亂,哪裡還活得下去?
上一世大庸被圍城時,她安安穩穩地呆在城外的莊子裡避禍,雖然也心驚膽顫的,可是,畢竟沒餓著,也沒凍著,亂世中多少人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在生生死死中反覆掙扎,她還有什麼好怨?
水波一聲不吭地看著民眾們被打散,終於轉過頭,看向顧婉,目光悲涼:“不能等了,總要有一個了結。
第二日,一大早,顧婉就被裝扮一新,衣服裡裡外外都換了下來,繁複的宮裝穿在身上,讓她一身的仙氣,少了幾分人間煙火味。
天上紛紛揚揚的落了雪,水波帶人過來,給顧婉的手足脖頸上,繫了鎖鏈,鎖鏈並不粗,可捆住顧婉單薄的身形,卻是毫無問題。
“欽天監說,瑞雪兆豐年,明年一定是個好年景。”
水波褪下甲冑,恢復成高冠廣袖,在城牆上臨風而立,城下,鐵騎壓境,巨大的轟鳴聲讓大庸古城震動不已,守城官兵的心,也跟著七上八下。
水波面無表情,只看著城下騎著一匹土黃色高頭大馬的沐延昭。
沐延昭還是老樣子,一身舊衣,絕代風華,他身體瘦弱,不是猛將,但只要有他在,沐家軍就彷彿永無後顧之憂,全軍將士,除了浴血拼殺之外,再不必擔心其它。
以前,水波就羨慕沐延昭這般揮手抬足間穩定軍心的能耐,現如今,即使心裡不肯承認,他還是要說,自己有點兒怕他。
“沐延昭……”他終於開口,原來一向懶得高聲呼喝的水澤,聲音也能這般高,遠遠地穿過鐵蹄聲,鑽入沐七公子的耳朵裡,“我只要你沐家軍退出津州,只要你一年不入津州,我便放了顧婉,還你一個完完整整的紅顏知己。一年時間而已,一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