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他主動提起聖月教之事,端木回春焉會放過機會?他又問道:“你師父既然是聖月教的長老,又為何要另建絕影峰?”
姬妙花颳著他的鼻子道:“親親這麼關心我師父的訊息,莫不是愛屋及烏?”
端木回春道:“我只是隨口一問,峰主若是不便回答,大可不必回答。”
“從今往後,絕影峰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再分彼此?”姬妙花拉著他往竹樓的方向走,“只要親親想知道的,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只是等我說完,飯菜都涼了,不如我們上竹樓邊吃邊說。”
竹樓共兩層四間屋。
第一間屋沒有門,只有一張矮桌。
姬妙花在矮桌邊坐下,開啟食盒,將飯菜一一放在桌上。
菜都是素菜,青菜蘿蔔,紅紅綠綠,煞是好看。
姬妙花親手為他盛上飯,又將筷子遞到他手中,才道:“古塔卡會將每日的菜從鐵鏈送過來,親親只管吃,不必擔心下一頓。”
飯菜經過適才的上下顛簸和耽擱,早已經涼了。
端木回春胡亂扒了兩口,便停下筷子。
他停下,姬妙花也跟著停下。他站起身道:“親親收拾桌子,我去泡茶。”
論茶道,端木回春雖然不如花淮秀和顧射這般精通,但當年他遊歷各地,也曾四處品茗賞鑑,因此聽到姬妙花要沏茶,心裡頭還是藏著幾分期待的。
姬妙花先擺上爐子,再放上水壺,最後拿出一個紙包來,小心翼翼地開啟。
端木回春:“……”若他沒有看錯,那紙包裡的分明是——
曬乾的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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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革面斂手(八) 。。。
姬妙花道:“這是我師父最愛惜之物,他臨行囑咐我好好照料。我思來忖去,唯有將它們曬成幹,才可保證它們不腐不爛,不凋不謝。”
端木回春垂眸看著紙包裡果然不腐不爛不凋不謝的菊花,淡然道:“自然如此,峰主應當為他們立個墓碑,放個牌位,早晚香燭供奉才是,為何拿出來?”
姬妙花道:“我不這樣做,親親又怎麼知道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勝過菊花呢?”
“……峰主抬舉了。”
姬妙花取過爐子生火,然後將壺遞給他,“親親去打點水來吧。”
端木回春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接過壺,起身走到竹樓外。
蓄水池是後天開鑿出來的,底部坑坑窪窪,凹凸不齊,池水卻十分清澈。他將手伸入水中,被凍得一個激靈。
“這是雨水和雪水積攢起來的。”姬妙花趴在竹樓的欄杆處,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竹樓在絕影峰峰頂與山腰之間,雲海繚繞在頭頂,看似舉手可得,其實尚有一段距離。端木回春暗暗驚歎,真是不看不知,一看方曉得山道之長,竟有百餘丈,繞著山峰蜿蜒而下,如兩人合抱粗的蛇。遙想當年姬妙花的師父以一人之力開闢這樣一番天地,是何等地耗費心力,又何等地驚世駭俗!
他用瓢打了水,回到竹樓,火已生起。
姬妙花將壺放在爐上,等水滾開,再將菊花放下去,拿著根筷子輕輕地攪拌,熬了須臾,便起壺,將水倒在碗中,遞給端木回春,“親親嚐嚐看。”
端木回春接過碗,淺嘗一口。
“怎麼樣?”姬妙花期待地望著他。
“尚可。”端木回春放下碗。他雖知菊花清熱解毒的功效,卻不喜它的味道。比起菊花,他倒是偏愛黃瓜苦瓜一些。
姬妙花難掩失落之色,“親親不喜歡?”
“不喜歡。”端木回春坦然道。
姬妙花接過他的碗,咕嚕咕嚕喝盡,然後用拇指慢慢地摩挲下唇,“果然很好喝。”
端木回春道:“既然峰主喜歡,不如多喝幾碗。”
他話音剛落,姬妙花就撲了過來。
雖是意料之外,但端木回春仍下意識地用手臂遮擋了下。
姬妙花抓住他遮擋的那隻手的手腕,往下一拉,將自己下巴擱在上面,眼巴巴地望著他道:“不是親親讓我喝麼?”
端木回春咬牙道:“茶在那裡。”
“我想喝的是親親的口水啊。”姬妙花撅起嘴。
端木回春手臂猛地一用力將他推開,迅速站起身道:“我回去休息了,峰主請自便。”他說完,也不管姬妙花作何反應,徑自向外走去。
到了外面,他才想起姬妙花還不曾分房給他。但是適才的情形又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