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疾風,隨即是極輕的悶哼聲。丈夫那一掌結結實實地落在姬妙花的背上。
與此同時,薛靈璧劍鋒追至,卻是輕輕點了下他胸口大穴。
姬妙花先是身體一麻,隨即肩膀一輕,端木回春已被馮古道抓住腰帶提了回去。
那個丈夫一擊得手,正想趁勝追擊,卻被薛靈璧用劍氣迫了回去。
“你!”那個丈夫落在地上,看著薛靈璧的目光驚怒交加。
薛靈璧連眼角都沒掃他,只是盯著捂著肩膀冷冷盯著自己的姬妙花,淡然道:“強取豪奪終非長久之道。”
姬妙花嘴角一勾,似笑,卻比薛靈璧的劍鋒更冷,“難道任由天各一方不成?”
薛靈璧收起劍,“除豪取強奪之外,與我何干?”
姬妙花目光越過他,死死地盯著馮古道身邊的端木回春,沉聲道:“難道你真的半點留戀都沒有?”
端木回春回望著他,昔日種種如浮光掠影掃過腦海,卻未留下半點痕跡,只剩下眼前之人的眼眸深深印刻心底。
是怒?是恨?
端木回春發現自己分不清了。
他更分不清為何自己的心揪得那麼緊,連帶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時候,最好的辦法應該是快刀斬亂麻地結束。
就如父親的仇。
掩埋在記憶深處,不想、不看、不聽。
“是的。”他聽到自己用乾澀的聲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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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絕不放手(二) 。。。
姬妙花胸膛急促起伏一下,神情卻漸漸平淡下來,就好像驚風駭浪之後的風平浪靜。
但他越平靜,端木回春心就揪得越發厲害。
“因為明尊?”姬妙花冒出這麼一句。
薛靈璧一挑眉。
端木回春陡然想起之前撒下的謊言,面色微紅。
“原來如此。”落在姬妙花眼中,這又是另一番釋義。他扯起嘴角,露出笑容道,“那姬妙花祝親親一路順風。”
每一字好似藏在棉裡的針,初聞不覺,細想便字字作痛。
人的心若揪到極處,便痛到極處,漸漸麻木,不痛不癢,如行屍走肉,喪五官知覺。端木回春雙腳定在原地,怔怔地看著姬妙花笑眯眯地說完,然後瀟灑轉身,慢悠悠地離開,好似真的是來送一位老友上路。
山水色淡。
那身紅衣如心頭朱血,潺潺流入淺色的山水畫卷中,直至消失。
端木回春的視野頓時黯淡下來,只剩下不與白相近的青及與黑相近的白。
這樣便好了。
他一遍一遍地想著。
薛靈璧走過來,道:“聽不見麼?”
端木回春失神地望著他。眼盲耳聾,竟真的聽不見他的聲音。
薛靈璧抬指輕彈,射出勁風打在端木回春肩膀上,讓他退後半步。
肩膀緩緩了知覺,先是麻,後是痛,最後他聽到薛靈璧又問道:“如今聽見了麼?”
端木回春呆呆地問道:“什麼?”
“打鬥聲。”
他們身後,莫琚、怡然、盧長老與馮古道一起正對付那些西羌武林人士。
端木回春心頭突地生出一股無名之火,從懷裡抽出扇子,嗖得跳入戰圈之中。
之前打傷姬妙花的那對夫婦彼此使了個眼色,突然向姬妙花離去的方向追了下去。薛靈璧眉頭微蹙,手持長劍,劈出一道無形劍氣,如橫欄般撞向兩人後背。
兩人被擊出數丈,撲倒在地,半天才慢慢坐起,口吐鮮血,顯是受傷不輕。
“為何?”丈夫怒視著緩緩走過來的薛靈璧,滿臉不甘。
薛靈璧道:“我討厭趁人之危。”
妻子冷哼道:“魔教受聖月教無理欺壓,我王路見不平屢次出手相助。可到頭來,你們卻恩將仇報,壞我王大事!你們中原人果然個個都是忘恩負義翻臉不認人的小人。”
薛靈璧被她這樣唾罵也不發怒,淡然道:“你不是中原人?”
妻子道:“哼。我入了渾魂王麾下,便是西羌人。”
薛靈璧道:“我卻不是魔教中人。”
妻子越發不屑,“闖了禍就拍拍屁股撇清關係,這便是魔教作風?”
“本侯做事自然由本侯一人擔當,何須撇清關係?”薛靈璧冷冷道,“雲南雪衣侯府恭候大駕。你們若是想報仇,莫要摸錯了門。”
夫婦一怔。